终夜
2025-12-03 22:04:04
发布于：北京
第十三章：葬兵谷
葬兵谷的夜，格外漫长。即便有“驱煞净灵阵”和“镇煞石”的庇护，谷中那股源于上古战场的凶戾煞气，依旧如同无形的潮水，不断拍打着阵法边缘，发出“嗤嗤”的湮灭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焦土混合的腥味，风声穿过谷口嶙峋的怪石，如同万千亡魂在幽咽低语。
石洞内，火光在特制的防风灯罩内摇曳，勉强驱散阴寒。青鸢盘坐在靠近镇煞石的位置，正全神贯注地维持阵法运转，并借助此地相对稀薄的煞气环境，小心翼翼地以青木本源冲刷体内最后一点来自青铜箭头的邪气残留，她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依旧苍白，但眼神专注而坚定。生生造化树的玉盒就放在她触手可及之处，散发着温润的生机。
阿凯倚在洞口内侧，长刀横于膝上，闭目调息，周身灵能流转，带着一股经过战场磨砺后的沉凝与一丝青木生机特有的韧性。他的灵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覆盖着石洞外数十米的范围，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感知。
白冥夜则坐在最靠近洞内深处的位置，那里相对最安静。林雨平躺在他身旁的简易床铺上，呼吸悠长，面容安详了许多，体外缭绕着一层淡淡的翠绿光晕——那是青鸢持续引导她体内青木本源自动护体的表现。那枚引发变故的青铜箭头，此刻正被白冥夜放在掌心，借着灯光和自身灵能，反复探查。
箭头冰冷，锈迹下隐约可见繁复的暗纹，那并非装饰，更像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封印或导引符文。在靠近葬兵谷后，箭头内部那股微弱的古老血煞之气变得活跃了些许，与谷中弥漫的煞气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更让白冥夜在意的是，当他运转《明心禅经》，以禅心青木之力包裹箭头时，箭头竟会传递出一丝极其隐晦、充满矛盾的情绪碎片——并非单纯的暴戾嗜血，而是夹杂着无尽的悲怆、不甘，以及……一丝被扭曲的守护执念？
“这些上古血煞之力的源头，似乎并不仅仅是邪恶……” 白冥夜若有所思。青木真人的遗言曾提及三千年前大劫真相隐于迷雾，这葬兵谷若真是上古战场遗迹，或许埋藏着部分真相。
他尝试将一丝禅心青木之力，以极其温和的方式，注入箭头的一个符文节点。
嗡……
箭头轻轻一震，表面的锈迹簌簌落下少许，露出下面更清晰的暗红色金属质地。一股比之前清晰数倍的情绪洪流猛地冲入白冥夜识海！
不再是碎片，而是一幅模糊却震撼的画面：
尸山血海，苍穹泣血。无数穿着古朴战甲、气息强大的身影在陨落，他们的鲜血汇成河流，染红大地。战场上，并非简单的两军对垒，而是多方混战，其中一股势力的战旗上，隐约有着扭曲的血色符文……与血煞门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古老、原始、狂暴。
而在画面的角落，一个手持断裂青铜长弓、身披残破银甲的身影，正对着某个方向发出无声的呐喊，随后将最后一支箭射向天空，箭芒撕裂血色苍穹，似乎想要传达什么信息，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悲壮的封印仪式……那支箭的箭头，与白冥夜手中的，一模一样。
画面戛然而止。
白冥夜闷哼一声，脸色微白，识海略有震荡。这箭头中残留的意念太过强烈，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让他心神受到冲击。
“怎么了？” 阿凯立刻察觉，睁开眼。
白冥夜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将看到的画面和自己推测简要说了一遍。
“上古战场……多方混战……血煞疑似其中一方，但似乎并非唯一……” 青鸢也结束了调息，凝神思索，“师尊从未详细说过那场大劫的具体情形，只言牵扯甚广，有外域入侵，亦有本土道统之争……这葬兵谷，恐怕就是一处重要战场遗址。那射箭的银甲修士，或许是当年抵抗血煞或其他邪魔的一方。这箭头，可能是他最后的信息或封印之钥。”
“钥匙？” 阿凯看向箭头，“如果它是钥匙，那要打开什么？葬兵谷深处，难道封印着什么东西？”
白冥夜点头：“很有可能。谷中煞气如此之重，经年不散，除了死者怨念和血煞残留，或许真有某种被封印的源头。‘血手’在迷雾丘陵的举动，青铜箭头莫名出现在我们附近……这些可能都不是孤立事件。”
他看向依旧沉睡的林雨：“林雨的灵魂受血煞侵蚀，又被这箭头气息牵引。如果箭头真是钥匙或信标，那么彻底净化她体内隐患、唤醒她的关键，或许就在正确使用这枚箭头，或者至少，要弄明白它指向何物。”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葬兵谷深处，显然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危险和复杂。涉及上古秘辛和可能的封印，绝非他们现在这点力量可以轻易涉足。
“当务之急，还是先确保林雨安全，并提升我们自己。” 白冥夜最终道，“青鸢，你能否根据这箭头上的符文和气息，结合你的传承，尝试推导出一种更有效的、净化古老血煞之气的法门或阵法？不需要能对付谷中核心的煞气源头，只要能应对外围逸散的和林雨体内残留的即可。”
青鸢接过箭头，仔细感应，又翻阅脑中青木宗关于阵法、符文、以及一些镇压邪祟的记录，片刻后，眼睛微微一亮：“有些头绪。这箭头符文虽然古老，但其核心似乎是一种‘封’与‘引’结合的结构。师尊传承中有一门‘青木封灵阵’，本是用来封禁强大妖兽或邪物，或许可以借鉴其部分原理，结合箭头符文和镇煞石，创造出一种小范围的‘净煞阵’，专门针对这种古老血煞之气进行封困和缓慢净化。但需要时间推演和试验，也需要更多镇煞石或类似材料。”
“镇煞石……” 白冥夜看向洞外那块巨大的血色岩石，“这附近应该还有。明日我和阿凯在谷口外围安全范围内搜寻。同时，也可以狩猎一些受煞气影响较弱的妖兽，检验我们最近的修炼成果，获取资源。”
计划商定，众人各自休息，养精蓄锐。
翌日，天色微明，谷口的血雾依旧浓郁，但阵法内的空气还算清新。
白冥夜和阿凯留下青鸢守护林雨并研究阵法，两人装备整齐，踏出阵法范围。
一出阵法，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和阴冷煞气立刻包裹而来。灵能运转略有滞涩，心神也容易感到烦躁。白冥夜默运《明心禅经》，保持灵台清明；阿凯则调动“战青木”之力，让生机在体内流转，抵抗煞气侵蚀。
他们沿着谷口外围，避开血雾最浓的区域，在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枯木间搜寻。这里的地面暗红，散落着更多的兵器碎片和骨骼，大多早已灵性尽失，一触即碎。
搜寻了一个多时辰，收获寥寥。只找到几块拳头大小、品质一般的镇煞石碎块，聊胜于无。倒是发现了几处疑似古战场的残留痕迹——半截插入地底的断矛，上面凝固着暗黑色的污渍；一片碎裂的盾牌残片，刻着模糊的徽记。
就在他们准备扩大搜索范围，靠近一处地势较高的石坡时，阿凯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锐利地望向石坡后方。
白冥夜也立刻感知到异样。那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还有一股不同于周围环境煞气的、更加活跃且带有生命波动的腥气。
两人对视一眼，悄然摸上石坡，伏身探头望去。
石坡后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洼地中央，赫然有三只形貌狰狞的妖兽！
它们体型似狼，却比寻常野狼大上两倍，通体覆盖着暗红色、如同干涸血迹般的粗糙皮甲，关节处长着惨白的骨刺。头颅狭长，口吻突出，獠牙外露，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液。最诡异的是它们的眼睛，赤红如血，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疯狂与嗜血。周身缭绕着与葬兵谷同源、却更加凝实活跃的血色煞气。
“血煞狼！地阶初期妖兽，受葬兵谷血煞之气侵蚀变异而成，凶残嗜血，速度极快，擅长隐匿偷袭，通常群体活动。” 白冥夜立刻从购买的《东域风物志》中回忆起相关信息。眼前这三只，气息大约在地阶一阶到二阶之间。
它们似乎刚刚完成一次狩猎，正在分食一具不知是妖兽还是误入此地的倒霉修士的残骸，场面血腥。
“三只，正好拿它们试试手。” 阿凯眼中战意升腾，压低声音道。单独一只地阶一阶的血煞狼，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可以轻松应对，但三只配合，又是在这种环境下，是个不错的磨练对象。
白冥夜点头，快速制定战术：“我吸引正面两只，你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侧面那只落单的，然后合击。”
两人如同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从石坡滑下，借助地形的掩护迅速接近。
在距离血煞狼约三十米时，白冥夜不再掩饰，身形骤然暴起，暗金色中流淌翠绿的刀光撕裂空气，化作一道凌厉的匹练，直斩向正在啃食的两只血煞狼！
“吼！”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两只血煞狼惊怒咆哮，丢下食物，身上血色煞气爆发，化作两道血影，一左一右扑向白冥夜！速度果然极快，带起腥风。
白冥夜不闪不避，踏星步展开，身形如同鬼魅般在两只血煞狼的扑击间隙穿梭，刀光吞吐，时而如流星坠击，时而如漩涡绞杀，将《明心禅经》带来的精准洞察和青木生机的绵长韧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刀光不仅锋利，更蕴含着一股中正平和的净化之力，每次与血煞狼的煞气护体碰撞，都会发出“嗤嗤”的声响，削弱对方的力量。
与此同时，阿凯如同出膛的炮弹，从侧翼杀出！目标直指那只稍微落后、警惕看向战团的血煞狼。他没有丝毫花哨，长刀高举，青木生机之力与军中杀伐煞气完美融合，刀身泛起一层青红色的光芒，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劈下！
青藤斩·破军！
这一刀，快、狠、准！刀锋未至，那股混合着生机与毁灭的独特刀意已经锁定目标。血煞狼厉声嘶吼，仓促间扬起覆盖骨刺的前爪格挡，周身血煞疯狂涌动。
“铛！咔嚓！”
刺耳的碰撞声伴随着骨裂声！阿凯的刀光斩断骨刺，破开血煞，狠狠劈入血煞狼的肩胛！刀锋上附着的青木生机在伤口处爆发，与入侵的血煞激烈冲突，带来加倍的痛苦！
“嗷——！” 血煞狼惨嚎，被巨大的力量劈得翻滚出去，鲜血飙射，伤口处嗤嗤作响，一时竟难以愈合。
阿凯得势不饶人，身形如影随形，第二刀紧随而至，直取狼首！
另一边，白冥夜独斗两只血煞狼，虽略处下风，却守得滴水不漏。他的刀法圆融，步伐灵动，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并以蕴含净化之力的刀光在对方身上留下道道伤痕，虽然不深，却持续消耗着对方的血煞之力。两只血煞狼疯狂进攻，利爪与獠牙带着腥风血雨，却始终无法突破白冥夜的防御圈，反而被他渐渐带乱了节奏。
眼看同伴危在旦夕，与白冥夜缠斗的两只血煞狼之一，眼中凶光一闪，竟舍弃白冥夜，转身扑向正在追杀受伤同伴的阿凯，试图围魏救赵！
“早就防着你！” 白冥夜冷笑，一直未全力出手的他，此刻刀势陡然一变！
星陨刀法·星璇斩·青木变！
不再是单纯的旋转绞杀，那暗金色的刀光漩涡中心，一点璀璨的翠绿生机骤然爆发！漩涡的撕扯力中，融入了一股强大的吸附和净化之力！这只转身欲走的血煞狼，顿时感到身体一沉，周身的血煞之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波动、溃散，行动瞬间迟缓！
“噗嗤！”
白冥夜的刀光趁隙而入，精准地划过它的后颈！虽然未能一刀断首，但蕴含的净化之力瞬间侵入其体内，与血煞核心发生剧烈冲突！
“呜……” 这只血煞狼动作彻底僵住，眼中血光涣散，轰然倒地，身体抽搐，伤口处逸散出大量污浊的黑红色气息。
几乎同时，阿凯也一刀斩下了那只受伤血煞狼的头颅！
剩下一只血煞狼眼见两个同伴瞬息毙命，凶性被恐惧压倒，发出一声哀鸣，转身就朝着血雾更浓的谷内方向逃窜。
“想走？” 阿凯正要追击。
“别追！” 白冥夜立刻喝止，“谷内情况不明，不要深入。”
阿凯停下脚步，看着那只血煞狼消失在血雾中，有些遗憾地甩了甩刀上的污血。
战斗结束，从发动到结束，不过短短几十息。两人配合默契，战术得当，自身消耗不大，便解决了三只地阶血煞狼。
“痛快！” 阿凯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能和更加圆融的“战青木”之力，兴奋道，“这‘青藤斩’的威力，比预想的还强！对血煞之力的克制效果也很明显。”
白冥夜也对自己的表现满意。独斗两只同阶妖兽游刃有余，对“禅心青木”之力的运用越发得心应手。“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在这种环境下战斗，对磨炼新力量和适应煞气侵蚀都有好处。”
两人迅速打扫战场。血煞狼的皮甲、骨刺、獠牙都是不错的炼器材料，尤其对炼制抵御或攻击邪祟的器物有用。它们体内还凝结有微小的“血煞晶核”，虽然蕴含驳杂煞气，但若以特殊手法提炼或用于某些邪道功法，也是资源。白冥夜小心地将其封印收起，或许以后有用或可换取所需。
除此之外，他们在血煞狼啃食的残骸附近，还发现了一个破损的储物袋，里面有几瓶普通的丹药、一些灵晶和一份残破的兽皮地图。地图描绘的正是葬兵谷外围部分区域，上面用古文字标注了几处可能有“镇煞石矿脉”或“古修士临时洞府”的地点，其中一处，就在他们目前所在洼地东北方向不远！
真是意外之喜！
“看来之前有修士组队探索过外围，但遭遇了不测。” 白冥夜看着残骸判断道。这地图或许能节省他们不少搜寻时间。
带着收获，两人迅速返回临时营地。
青鸢的研究也有了进展。她结合箭头符文和青木宗阵法传承，初步推演出了一种简化版的“青木净煞阵”的布设方法。此阵以镇煞石为基，以青木生机为引，形成一个小型的净化力场，对范围内的古老血煞之气有较好的封禁和缓慢净化效果，尤其适合林雨目前的情况。
“但布设此阵需要至少九块品质尚可的镇煞石作为阵基，还需要一种能稳定传导和放大青木生机的介质，最好是木属性灵石或灵木。” 青鸢有些遗憾地看着手中寥寥几块镇煞石碎块。
“镇煞石矿脉的位置，我们有线索了。” 白冥夜将那份残破地图展开，指向东北方向的标记，“至于木属性灵石或灵木……”
阿凯想了想：“来时路上，我注意到东南方向有一片枯死的树林，但其中似乎还残留着几株异常顽强的‘铁骨木’，虽是枯木，但木质中蕴含着精纯的木属性灵力和一种不屈的韧性，或许可以作为介质。”
“铁骨木？确是上佳的阵法材料，尤其适合镇压煞气。” 青鸢眼睛一亮，“只是生长在那种环境，恐怕不易采集，也可能有危险。”
“无妨，我们去取便是。” 白冥夜决定，“先取铁骨木，再去矿脉采集镇煞石。有了‘青木净煞阵’，林雨的情况应该能更快稳定，甚至可能加速苏醒。”
事不宜迟，三人再次分工。青鸢留在营地继续完善阵法图纸，并照顾林雨。白冥夜和阿凯则带上工具和武器，先前往东南方向的枯木林。
枯木林距离营地约五里，越靠近，煞气越重，地面上的暗红色愈发深沉。整片树林早已失去生机，树木枝干扭曲干枯，如同伸向天空的绝望手臂。但在树林中央，却孤零零地矗立着三株异常高大的树木。它们同样没有树叶，树皮漆黑如铁，树干笔直，散发着一种历经劫难而不倒的坚韧气息，正是“铁骨木”。
然而，铁骨木周围，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灰黑色雾气，带着强烈的腐朽和死亡气息，与血煞之气略有不同，却同样令人不适。
“是‘蚀骨阴瘴’。” 阿凯辨认出来，“能侵蚀血肉骨骼，对灵能护罩也有缓慢消磨作用。必须速战速决。”
两人服下避瘴丹，撑起灵能护罩，冲入灰雾之中。靠近铁骨木时，地面突然翻动，数条由惨白骨骼和腐烂藤蔓纠缠而成的“骨藤”破土而出，如同毒蛇般缠绕向两人的双腿！
“小心地下！” 白冥夜早有警惕，刀光一闪，斩断袭向自己的骨藤。阿凯也挥刀劈砍。骨藤并不坚硬，但断口处会喷出腐蚀性的灰黑色液体，且断裂后很快又有新的从地下钻出，源源不绝。
“是铁骨木根系吸收此地阴煞之气后滋生的‘守墓妖藤’，斩之不尽，必须尽快砍伐铁骨木！” 青鸢通过留在阿凯身上的简易通讯符箓传音提醒（这是她昨晚临时制作的短距离传讯工具）。
白冥夜立刻对阿凯道：“我挡住妖藤，你去砍树！取主干最坚韧的部分即可！”
阿凯点头，身形如电，冲向最近的一株铁骨木。妖藤立刻疯狂涌向他，但被白冥夜挥洒出的、交织着净化之力的刀网牢牢挡住。
阿凯冲到树下，深吸一口气，青木生机之力灌注长刀，刀身青红光芒大盛，对准铁骨木主干狠狠劈下！
“铛！”
如同斩在精铁之上，火星四溅！铁骨木名不虚传，坚硬异常。阿凯手臂发麻，树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他眼中厉色一闪，不再保留，体内“战青木”之力全力爆发，灵能如同沸腾！长刀高高举起，一股惨烈霸道的沙场气息混合着生生不息的青木韧性凝聚于刀锋！
青藤斩·断岳！
这一刀，仿佛凝聚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气势，又蕴含着古木扎根大地、任尔风吹雨打的顽强！刀光不再是单纯的青红色，而是隐隐勾勒出一株扎根于尸山血海、却昂然挺立的古木虚影，狠狠斩落！
“咔嚓——！！！”
这一次，不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木材断裂的巨响！坚韧的铁骨木主干，竟被这一刀硬生生劈开大半！
阿凯毫不松懈，紧接着又是数刀，终于将需要的那段树干斩下，收入储物袋中。另外两株铁骨木也如法炮制。
随着铁骨木被砍伐，周围的“蚀骨阴瘴”和“守墓妖藤”似乎失去了某种支撑，迅速变得稀薄和萎靡。
“快走！” 白冥夜逼退最后一波妖藤，与阿凯迅速退出枯木林。
取得铁骨木，两人马不停蹄，按照地图指引，前往东北方向的镇煞石矿脉。
矿脉位于一处隐蔽的山坳裂缝深处。裂缝入口狭窄，内部却颇为宽敞，岩壁上星星点点镶嵌着大小不一的血色镇煞石，品质明显比他们之前捡到的碎块好得多。越往深处，镇煞石的个头和品质似乎越好，但煞气也越重，甚至开始影响灵识探查。
两人不敢深入太多，在外围区域挑选了九块品质上佳、拳头大小的镇煞石，又采集了一些备用碎块，便迅速退出。
带着铁骨木和镇煞石，满载而归。
回到营地时，已是傍晚。青鸢看到材料齐备，立刻开始布设“青木净煞阵”。她将九块镇煞石按照特定的方位，嵌入石洞地面，以铁骨木削成的阵桩连接，勾勒出繁复的符文线条。最后，她将生生造化树幼苗的玉盒放在阵法核心，作为纯净生机之源。
随着最后一道符文点亮，整个阵法嗡鸣一声，启动成功！
柔和而坚韧的翠绿色光芒从阵法中升腾而起，与镇煞石的血色微光交织，形成一层淡绿色的光罩，将林雨所在的床铺完全笼罩。光罩之内，空气清新，生机盎然，所有外界的血煞之气被彻底隔绝。不仅如此，光罩还散发出一种温和的净化波动，主动渗透进林雨体内，冲刷着灵魂深处最后一点顽固的血煞残留。
林雨紧蹙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呼吸变得更加悠长平稳，体表的翠绿光晕与阵法的光芒交相辉映，气息开始稳步提升。
“阵法起作用了！” 青鸢欣喜道，“照这个速度，多则三日，少则一日，林雨姑娘应该就能苏醒了！”
白冥夜和阿凯也松了口气。总算有了实质性进展。
然而，就在阵法成功运转，众人心神稍懈的刹那——
“咻——！”
一道尖锐至极、仿佛要撕裂耳膜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从葬兵谷深处传来！声音凄厉怨毒，直透灵魂！
紧接着，谷口那常年翻滚的血色雾气，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搅动，开始疯狂沸腾、涌动！一股比之前强横十倍不止的恐怖凶煞之气，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从谷内爆发开来，形成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煞气潮汐，朝着谷外席卷而来！
他们所在的临时营地，虽然距离谷口有段距离，且位于侧上方，但依旧被这股恐怖的煞气潮汐边缘扫中！
“轰隆！”
外围的“幻雾阵”和“驱煞净灵阵”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冲垮！只有最内层依托镇煞石和铁骨木、且刚刚启动的“青木净煞阵”剧烈摇晃，翠绿光罩明灭不定，但顽强地支撑住了，将核心区域的四人护在其中。
即便如此，阵法光罩也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光罩外，暗红色的煞气如同粘稠的血液般翻涌，其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哀嚎、冲撞，试图突破阵法的防护。
“怎么回事？！” 阿凯惊怒，持刀挡在阵法最前方，尽管知道作用可能不大。
白冥夜脸色凝重至极，望向葬兵谷深处。他怀中的青铜箭头，此刻变得滚烫无比，剧烈震颤，仿佛要脱手飞出，直指谷内！
“谷内的封印……松动了？还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青鸢全力维持着阵法，脸色更加苍白。
那凄厉的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疯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伴随着啸声，谷内的血色雾气开始朝着某个中心点疯狂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
漩涡中心，隐隐有更加深沉黑暗的影子在凝聚、升腾！
葬兵谷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而他们，恰好就在这场异变的风暴边缘。
状态更新：
团队位置： 葬兵谷外围临时营地，处于恐怖煞气潮汐边缘。
当前危机： 葬兵谷深处封印疑似松动或异变，爆发恐怖煞气潮汐。“青木净煞阵”勉力支撑，但岌岌可危。林雨苏醒在即，但过程可能被打断甚至引发危险。
新发现/变化：
成功获取铁骨木、镇煞石，布设“青木净煞阵”，对林雨恢复效果显著。
青铜箭头异动加剧，指向谷内异变中心。
谷内疑似有恐怖存在正在苏醒或显露。
白冥夜： 状态良好，警惕最高。
阿凯： 战意高昂，准备应对冲击。
青鸢： 全力维持阵法，消耗巨大。
林雨： 处于苏醒关键期，受阵法保护和外部冲击双重影响。
环境： 葬兵谷煞气爆发，营地外围阵法被毁，核心“青木净煞阵”承受巨大压力，随时可能崩溃。
必须立刻做出决断：是死守营地，等待林雨苏醒？还是立刻突围，逃离此地？抑或……利用青铜箭头，冒险一探异变根源？
有帮助，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