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3
2024-08-21 17:58:44
发布于:浙江
委托
“言和姐......不,我是说代理会长大人!”后面的小个子男生紧随着前面的白发少女,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您这个决定完全没有经过校委会的检查和讨论,甚至没有和学生会的负责老师说明情况,这完全是......”
“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不是吗?”走在前面的少女对此只是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停下她的脚步。
“但是这个显然很困难啊!您应该知道合并一个学生会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去交接,这会拖慢我们的整体进度的!”他顿了顿,“更何况这件事很明显会对即将到来的选举产生影响......”
“看你这意思,你担心他们的加入,会影响到选举?”言和笑了笑,“还是说,你觉得我会选不上?”
“唔......”后面的男生一下子沉默了。
“更何况合并他们学生会还可以让我们迅速调整和附三高的学生安排,以及有着稳定民心的作用。”少女突然停了下来,使得少年直接撞上她的后背,少女身上特有薄荷香一下子涌入了他的鼻腔,“而且这样子,对于选举而言,也可以体现学校的公平公正。让每个参与过学生会工作的同学都拥有公平的参选权利,这样不是可以更好消除双方之间的隔阂并促进之间合作吗?”
“可是......”少年委屈的声音像是最后的挣扎一般,想要争辩。
“可是附三高的学生会绝多数都是游手好闲的挂名者对吧?”言和笑得更灿烂了,“所以我之前说了,是‘部分’嘛~更何况我的主要目标不在他们这些人身上——”
“而是在附三高的其他学生之间!”
简单提醒,少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那么言和姐你的意思是,你希望通过招收附三高学生作为新一批的学生会工作者来辅助学生会运作,来构建在附三高学生之间的桥梁,减少我们学生会的负担?”
“不但如此,还可以增加我们的支持率。”言和淡淡的补了一句,微笑着好似是很满意面前男孩的答案,“很聪明嘛,摩柯子~”说着,手上还不忘摸了摸男孩子的蓝色的头发,几根呆毛被不经意带了起来。
别说,还蛮柔顺的。
“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是你的第一把手啊!”说着,摩柯挺了挺胸,像是为了凸显自己的自豪一般,但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往日那副认真表情,轻咳两声。
“那好,还有什么问题吗?”言和把手收了回去,但又似感到一丝恋恋不舍般的,掐了掐他的脸。
“有一个,言和姐。”摩柯想了想,“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组织这件事?”
“就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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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依在台上看到言和时,她便已感到一丝震惊。“居然真的是她!”这样的想法填满了她的全部思绪,让她点无所适从。
虽然这个声音已经给她带来种种猜测,但是当她真正对上眼的时候,还是发现自己少算了一步——居然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
所以,胸中那个正在跳动的小东西里面充斥的是种喜悦吗?显然不是。她甚至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一刻产生了一闪而过的念头:言和不应该是一名学生会干部。但是......为什么?
是因为害怕就此疏远吗?显然不是,因为她相信言和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那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但当这里的学生会干部将表格送到她的手上时,她却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志愿者条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本身并不是附三高的学生会成员,从小到大对这些也从未尝试过,可谓是一概不通。
可能是对这个工作抱着兴趣,也有可能是对言和的一种说不出名来的信任与好奇,更有可能的,是学生会在学校食堂有五十块补助以及上下午茶和夜宵的优惠特权。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她,已经来到了学生会。
下午,最后节已经结束了,还留了些时间,来等待黑渺吞灭夕阳的金辉。同学三三两两的走在操场上闲逛,或是为了排解一天下来的劳累,又或者是感受着青春时代鲁莽的行为所促成的情感。附三高校服和私高校服并没有完全统一,在私高广阔的绿茵上,一群群不同颜色制服的学生毫无顾忌的穿行着,构成了一道有趣的风景线。
但今天,她并不能陪着阿绫一起下去闲逛了。心想着,她看了看四周。
这个学生会活动室看起来很普通,是一个设立在行政楼过道的最外侧的普通教室。墙上挂着两三个公告榜,三面写着一些日常行规和一些学校活动。
可天依没有时间细看,她深吸一口气,嘟囔道:“我不能欺骗我的胃”,推开了活动室的门。
滑轮门的声音并没有惊动正在里面工作的人,人不多,只是一个淡紫发色的少女在打理活动室,全神贯注。当她将一箱文件抬到一个小角落后,拍手转身时,才恍然发觉了天依,“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原附三高高二生洛天依,过来报名学生会义工的。”洛天依答道,但显然有些紧张。
“这样的吗?”她露出了微笑。
少女向眼前走来,将天依领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要茶还是要咖啡?”没等着天依回答,她已经将热水倒入了杯子中,上面还飘着几片茶叶。
“你提前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啊,真的抱歉,言和姐和摩柯他们都还没放学的样子呢......这就难办了呵呵。”这位蓝发少女的笑里带着一份歉意,但却带着更多难以揣测的情感。她长得很别致,及腰的长发被绑成了少见的四马尾,学校的校服显然无法衬托她的精致,所以她穿着的是一套蓝色的小礼服,裙撑不大,显得十分自然。
最令人感到特别的是她胸前戴着的挂饰,是一个八方体的黄色晶体,在从窗台窜进来的阳光照耀下灼灼生辉。
“你在看什么?”这位少女显然是注意到了天依的视线,没等天依开口,便把挂饰取了下来,放在了对方手上,“这个叫做梅塔特隆立方体,据传说诠释了整个以太和宇宙。”
“我能......欣赏下吗?”
“随意。”
天依将它放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散在了四周。这个立方体很奇特,看上去做工很精细,但却显得一丝朴素,甚至是普通。假如顺手放在地摊上,也无法一眼就找到它。
“很漂亮吧?”看着眼前不住把玩的天依,少女笑了笑,“我叫星尘,现任学生会宣传部长,同时也负责广播站的工作。”
天依点了点头,将立方体还给了星尘。星尘又稍微坐了会儿,便起身说道:“快到时间了,我先去广播站了,你再稍微等下就好。”
随着滑轮门的合拢,活动室里只剩下天依一个人,日暮的日晖将天际渲染成了金黄,一片宁静。窗前花坛里栽着些没见过的蓝色小花,小小的,但却是一丛一丛的长,极具生命力。而与窗口正对的,是一棵苍老的榕树,隆起的树瘤显示着它所承载的岁月,虽然树边还没有落叶,可树的主根旁依旧爬出了一些快要枯黄的小草。再远边,还可以看见一些社团在招生。
天依将目光转回室内,活动室很干净,还有些课桌椅,表示了所属人和他的所归部门,而墙边的展物柜上,则摆放着数不胜数的奖状和奖杯,显得高贵而让人难以靠近,但在这下面,却又展示了很多学生会活动的照片,用木相框摆放,让人感觉一股家的味道。墙上还标贴着很多便签,上面写着很多互相激励的话,而从标志的时间看,这个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四年前。
其中,有一张便签引起了天依的注意,这是用蓝笔书写的,一笔一划都写得很重,但字迹却很流畅,甚至是清秀。大概是一种行书体。上面写的内容很简单,寥寥几字“不忘初心”,旁边的署名“言和”。
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琢磨的,内容也不算深奥,但不知为何天依无法将目光从它身上转移开。
正当天依望着照片出神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啊,是你啊。”一个清朗而带着朝气的声音,明明已经到了下午,却仍旧那么有活力。
天依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谁,她转过身来,正好与说话的人四目相对。
湛蓝的眸无法掩盖她眼中的温柔与深沉,这正是在那天晚上所看到的,那个白发少女——言和。
“是来报名学生会义工的吗?”在言和后面,一个蓝发的正太走了进来,声音还有些稚气,甚至还带着点小奶音。
“是的,我是高二12班的。”天依答道,说着,把手上攥着的表格交给了他。
“你是第一个到的三高学生”言和拉出椅子,随意地坐了下来,但坐姿却仍旧工整,“就当从这点来讲,你比你们学校的学生会要好了很多。”说着,投以赞许般的微笑。
“那么洛天依同学......”摩柯拿着表格,简单的阅览了下,这个几乎可以称为空白的履历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一下子决定下来,虽然学生会宣称的是广纳贤才,来者不拒,但在这种时候招录一群毫无工作经验的高二生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那么您能谈下您对学生会的工作......”
“我同意了。”言和一下子捏住了摩柯手上的文件,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
“我相信一个拥有工作热情的人会比那些光说不做的人要好很多。”她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个同学能等我们这么久,从精神方面来讲,是值得肯定的。”
天依看着在旁边静静的站着,没有插话。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争执了,但两人的举动看上去仍然很亲密,像是合作已久的老朋友一般。那个叫做摩柯的小正太在争辩时显得很激动,甚至连脸都微微泛红,双手紧握着,连眉目都有些皱起,有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
而言和则表现得异常镇定,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责问,没有一丝慌乱。她谨慎的选择着词汇,用着尽量精简的回答来回应摩柯的问题。尽管回答的话不多,但处处击中要害,展现出不亚于摩柯的锋芒。她仍然坐在椅子上,但是动作却开始随意起来。两手搭在椅背,一边不断把玩着自己耳侧的刘海一边淡淡的笑着。无意识地,眼眸中透露出自信的色彩。
依旧是那个温和的声音,合着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袭入天依心脾。
可当天依听见言和与摩柯互相亲昵的称呼“摩柯子”和“言和姐”时,又能听出一些独特的味道。
“就是像是姐弟的感觉?也不对……倒更像是小两口吵架一样……”天依想着,却没发觉自己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是过分在意结果了吗?
很快,辩论就结束了,言和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叹了口气,说道:“也行,就按照你来办吧。”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丧气。
“没问题,我尊敬的代理会长大人。”这个蓝头发的少年显得有些得意,他像是为了吸引天依的注意力,又像是在提醒言和一般,清了清嗓子,说道:“洛天依同学,因为你的履历和你的工作经验的缺失,我们很难直接同意你加入我们学生会工作。”
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可当天依真正听到的时候,仍然有些灰心。
“但是考虑到你的工作热情和我们学生会的安排,”摩柯话锋一转,“更重要的是有我们的言和姐做担保——”
“相信大家都会接纳一个拥有工作热情,愿意提早半个小时来学生会等待的新人加入我们的。”摩柯看着天依窘迫的表情,露出了一种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坏笑,“我叫徴羽摩柯,活动部兼纪检部副部长,以后也多多指教。”
而在他身后的言和,则一直保持着那个略有弧度的微笑。
一种即便在秋天,却仍然让人们感觉到一种春风般的明媚温暖的笑意。
虽然她只是记错了时间才提早来到学生会的,但无论如何,结果好就不错了。
“那么天依同学,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教育局承属v城私立高中学生自治会的义工部成员了。”言和接了下去,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但在眼里,却闪烁着另一种赞许的光。
“那么我有什么工作吗?”
“一般来讲刚来学生会是不会有工作的,但是——”言和顿了顿,“我有个工作想要拜托你。”
“你说什么?!”乐正绫一拍桌子,差点震翻了刚打的汤。
“言和前辈给我安排了竞选后援的工作。”天依又重复了一遍。
乐正绫终于缓过神来,四顾周围惊讶的同学们,明白这么站着有失风度,便故作无事地坐回原位,但脸上的震惊与不解仍然挥之不去。上次和天依邂逅的人是言和这件事情已经足够改变这位红发少女对于这两个人的认知了,但比起天依想要参加学生会一事相比,这显然不值一提。更不要说学生会还破天荒地的同意了她的申请,安排了工作一份重要的工作。
真是怪事一件接一件。
“阿绫啊,”天依咽下口中的午餐,抬起头,“你说言和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言语间流露出一股迷惑。
“言和?那个代理会长吗?”阿绫愣了下,连呆毛都停止了抖动,像是为了组织措辞一般,过了很久,她才用着一份不确定口气说道,“她啊……是个很……摸不透的人……”
“虽然我只因为我哥才在学生会和她面对面接触过几次,但她绝对是我们学校的大明星。”
“据说还在高一时,她在纪检工作中就体现出了她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了……说难听点就是认死理,而且面对扣分是从不讲情面的。甚至连那些高三的流氓混混,打架斗殴事件 ,她都敢出面制止。但她扣分总是有理有据,令人无话可说。”
“但这还只不过是个尽责的工作者,据说很快,她就和团委啊校委啊杠上了,进行一些制度上的改革一类,而且还成功了......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这件事使得她一下子变得出名起来,不但那些好学生们支持她,甚至连那些末尾生都有不少喜欢她的。我敢保证,在大多数同学眼中,言和的名字甚至比校长还有威慑力。”
“不久,连学校都开始有意识无意识的去培养她,所以当上一任纪检部部长辞职时,言和便毫无争议的成为了新一任部长,可以说从那时候起,整个学生会就变成了言和一个人的学生会了,所以学生会会长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必得的称呼罢了。”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众所周知的消息罢了,要我说心里话的话......”
“她总是在笑,不管在什么时候,但是我不太喜欢。因为我在她的笑中读出了一些……虚假和……悲哀。但是她也有那些阳光的真诚地笑过,就像上次一个学姐送了她一盆薄荷草的时候……”说到这里,阿绫感到自己有些口干了,她拿起杯子抿了口水。抬头看了看天依。此时天依面前突然多出了五*空碟子,而天依手上还拿着个**啃着,看起来是完全听不进去了。她不禁叹口气,心疼起自己刚充完钱的饭卡来,要是天天这么吃,即便家里有矿也不够吧......更何况自己跟家里说好一个月只用五千餐费的。
要知道这一顿中饭就要一七十多啊......
“不过我还真不适合讲这些东西啊。”乐正绫笑了笑,揩走了粘在天依嘴角的**馅。
校园另一侧的活动室里,窗帘半降,略显幽暗。
静,静似无人。
滑轮门被突然打开了,一个蓝发白衣的少年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轮轴滚动的声音惊动了坐在窗台边的那位白发少女。
“吃过饭了?”坐在窗前的人并没有抬头,只是专心于自己眼前,一幅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西洋棋。她所醉心于的棋是由大理石制成的,在白格与黑格之间,还能清晰看见大理石特有的纹理。上面摆放着一列列整齐划一的棋子,这是一种类似塞勒努斯和常见的斯汤顿棋子的结合体。光滑而又细长的棋柄上端雕刻着明了而又精致的标示,在柄与头之间的雕花体现出了一种浮夸的巴洛克风格。棋子象牙般的质感下发出了暗淡的光。可能是因为设计的原因,拿捏棋子的手感相当的好,光滑的底可以毫不费力的在棋*上推动。
相比起充斥在活动室的暖色调搭配,这幅冰冷的,带着寒光的棋*与颜色极端分明的棋子,显然有些格格不入,分外突出。
“言和姐,你又没吃饭吧?”少年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少女面前。他不指望从她口中获得答案,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
言和没有回答,而是拉出了旁边的椅子,仍旧是看着棋*:“下棋吗?”
“我觉得一些工作汇报更重……”
“来一*吧。”
少年的话被打断了,他深知没有拒绝的余地。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坐了下来。少年不明白,他对面的少女到底是为什么,才如此执着于这小小的六十四格棋*里。白色的刘海几近遮掩了她的全部表情,从一两缕秀发间隐隐见到的碧蓝瞳目里,流露出了一股平日难以见到的……孤独。唯有她身上永远存在着的薄荷香气,刺激着少年的神经。
他不希望和言和下棋,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或不会下棋。事实上,被誉为“天才”的他,不但热衷于这种游戏,而且精通此道。与他对弈的人,通常都是大败而归。
但与面前的少女对弈则完全不同。
与她下棋,与其说是下棋,不如说是种发自内心的拷问。在口头上不愿说的或是无法言语的,她都会通过棋*呈现出来。
她下棋毫无章法,却难以击破。而摩柯印象最深刻的她从来都不会出后这个子,而且每一步走法都有自己的解释。
但这并不是重点。最让他寒颤的,是少女下棋时候的神情,无声,但却带着一种令人难受的低气压。 一扫平日里的温柔与乐观,而是满面的沉默与悲哀。所积蓄的一切阴郁,如海啸一般澎湃,击打着人类本就脆弱的内心。如无底深渊般,她沉静的蓝色眼眸中,到底蕴含多少秘密。
他记得,星尘将其称之为“尼采式沉默”。
但他认为,这是言和独有的忧郁。
“言和姐……”
“王前兵。”言和淡淡的打断了对面人的话,不带任何感情。
“P,E7至E5”他自觉的先把话题放在了一边。他也将自己王前兵给提了上来,大概是想要速战速决:“言和姐,我还是不懂。”
“不懂什么,摩柯?”言和举起一颗子补了上去,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洛天依,”摩柯停下了手中的棋,相比起言和,他看上去有些严肃,“虽然她最近的工作下来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偏颇,但……但我还是不懂言和姐你为什么直接将这么重要的一线工作托付给一个新人。”
“因为我喜欢培养新人的感觉,”言和顿了顿,“你信吗?”
双方都沉默了。一时间,整个活动室只剩下了石英钟和棋子与棋*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良久,言和举起一颗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兵,白色的圆形棋端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显现出一道耀眼的弧。
“你自己也不是承认了?她是个很用功的人。”言和突然出声了,声音有了丝温度,“确实,她认真而又单纯,这几天观察过来也没有大的纰漏。而重要的是......你要参与选举不是吗?” “但这并不是重点”摩柯暗自嘀咕道。
言和像是听见了摩柯心中的想法一样。她将棋子放到了棋*上,抽走了原先摆在上面的黑棋士兵,“在象棋中,兵一般是最弱的一种棋子。”
摩柯即将碰到棋子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愣了一下,将手放了回来。
“但是,在象棋规则中,假如一个兵能够走到对方的阵列……”
“那么它就可以晋升。”摩柯补完了言和的话。
“嗯,”对面的少女点了点头,扬起一种赞许般的微笑“这仿佛是象征着,一个普通的平民士兵,在经历过艰苦的战争与考验后,也可以拥有改变自己命运的钥匙。他可以选择成为骑士,成为主教,甚至是——成为皇后。”
摩柯很容易就领悟到了言和的意思,但她想说的看起来并不仅于此:“而一个士兵唐突的突入敌阵往往是很容易就被对方发现的。但假如有两个、十个、一百个呢?假如整个棋*中的八个士兵相互掩护着进入到后三线时,你还能把握每一个士兵都不会进入你的底列吗?”
摩柯眉头一跳,好似是领悟了些什么。“不过假如单单只有一个兵的话,被反方截止的就显得很容易了。比如说,就会像这样一样——”说着,他将躲藏在队列之后的马提了出来,放在了刚刚那个白卒所站的位子。
“这时候,兵就像一个最明显的靶子,使敌人将全部火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言和没有丝毫慌乱的用自己的象吃掉了摩柯刚提上来的马,微微上调的声调仿佛是在笑着对手的短视。
“那言和姐你的意思是……”摩柯突然沉默了。
“摩柯子,你想多了。”言和笑了出来“我不会让天依去承受这些压力的。我说过,她还单纯。”
听到言和的保证后,摩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希望听到言和说出那种话。
“那么你理解了吗?”言和问道,说着,她将注意力又转回了棋*上。
摩柯点点头,但很快,他有些欣喜的,将自己一直躲在一边的,所剩的马摆到了对方后的斜侧,马头正对着白王。而白王正前方一格,则是虎视眈眈的黑象。除了后,没有子可以堵住或吃掉摩柯的马。
“还是不用后吗?”摩柯问道。
言和没有回答,而是紧盯着棋*。
分明并没有将死,但却在摩柯眼中宛如胜局。
是的,言和这一次“败”了。
正当言和准备开口时,声后一阵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摩柯、言和,刘老师找你们。”一个系着四马尾的,黄瞳的少女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说话的是星尘。
“东西先不用理了,赶紧过去吧。”星尘催促道。
被叫到的两人随意的答应了下,很快便出去了。
随着滑轮门的声音,活动室里只剩下了星尘一个人。
她先是给自己泡了杯茶。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她的茶杯里已经放好了茶包,只需要倾入热水即可。她端着茶杯,在活动室四处晃了下,便将目光转移到刚刚两人的棋局上。
当她看到黑马直逼着白王时,她眉头忽得皱了起来,仿佛刚刚建立的好心情一下子都被打碎了似的。
她凝视着王与马之间的后,取下了挂在胸前的一个类似圣晶石一样的挂饰——做梅塔特隆立方体,是以太的象征。
她将它紧紧攥在手上,喃喃道:“小星星,你告诉我,究竟还会发生什么?”****
这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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