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有人能错：

我打算弄个新题，结果发现题目本身有问题，不知道怎么重新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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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八百年没上线了，让我看看这群人类们在干嘛

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CTRL+A = 全选 CTRL+B = 创造加粗文本（在帖子上） 展示： 加粗文本 CTRL+C = 复制 CTRL+D = 添加（为）书签 CTRL+E = 输入链接（电脑屏幕上的那一条，比如 WWW.BAIDU.COM） CTRL+F = 查找某一东西（单词，字母，词语，句子等等） CTRL+G = 查找某一东西（单词，字母，词语，句子等等） CTRL+H = 查看历史记录 CTRL+I = 创建斜体文本（在帖子上） 展示： 斜体文本 CTRL+J = 查看下载内容 CTRL+K = 输入链接（电脑屏幕上的那一条，比如 WWW.BAIDU.COM） CTRL+L = 创建链接（在帖子上&&再帖子里创建） 也可以用于 输入链接（电脑屏幕上的那一条，比如 WWW.BAIDU.COM） 展示： 链接 CTRL+M = 啥也没发生 CTRL+N = 重开一个百度界面（不在现在用的界面上） CTRL+O = 创造有序列表（在帖子上）也可以用于 打开文件 展示： 1. 有序列表 2. 有序列表 3. 有序列表 CTRL+P = 打印 CTRL+Q = 创造引用内容 展示： > 引用内容 CTRL+R = 刷新界面 CTRL+S = 保存 CTRL+T = 新建标签页（在现在用的界面上） CTRL+U = 创建删除文本（在帖子上） 也可以当做F12用 展示： 删除文本 CTRL+V = 粘贴 CTRL+W =关闭当前标签页 CTRL+SHIFT+T = 恢复刚刚关闭的标签页 CTRL+X = 剪切（拷贝） CTRL+Y = 恢复 CTRL+Z = 撤回 CTRL+SHIFT+N = 在文件管理器中快速新建文件夹 CTRL+SHIFT+TAB = 切换到上一个标签页 CTRL+ + = 放大页面显示比例 CTRL+ - = 缩小页面显示比例 CTRL+0 = 恢复页面默认显示比例 CTRL+ [ = 减小选中文字的字号（WORD） CTRL+ ] = 增大选中文字的字号（WORD） CTRL+ENTER = 插入分页符（WORD） CTRL+SHIFT+ < = 将选中段落左对齐（WORD） CTRL+SHIFT+ > = 将选中段落右对齐（WORD） CTRL+SHIFT+C = 复制格式（格式刷的快捷键）（WORD） CTRL+SHIFT+V = 粘贴格式（WORD） CTRL+ N(数字) = 切换至第 N 个标签页（N>标签页总数 那么啥也不会发生 但是 N = 9时 是切换到最后一个标签页），如果实在帖子上，那就是 N级标题（N > 7 那么啥也不会发生 但是 N = 9时 是切换到最后一个标签页） CTRL+SHIFT+ESC = 直接打开 任务管理器 CTRL+SHIFT+方向键 = 精准选中文本（按左 或 右箭头选中单词，按上 或 下箭头选中段落）。 CTRL+左 或 右箭头 = 快速跳转到相邻单词的开头 或 结尾（编辑长文本时减少鼠标操作）。 CTRL+上 或 下箭头 = 在文档中快速滚动一页（而非逐行滚动）。 CTRL+DEL = 删除光标后的整个单词（而非单个字符）。 CTRL+SHIFT+I = 打开浏览器开发者工具（与 F12 功能相同，部分场景更顺手）。 CTRL+F5 = 强制刷新网页（忽略本地缓存，获取最新内容）。 SHIFT+WINDOWS+S = 截屏 SHIFT+方向键 = 逐字符 或 逐行选中文本（配合 CTRL 可实现精准选段）。 SHIFT+DEL = 直接永久删除文件（不经过回收站，谨慎使用）。 CTRL+L = 快速选中地址栏内容（方便直接输入新网址，与ALT + D功能类似）。 CTRL+SHIFT+N = 在浏览器中打开隐私窗口（浏览记录不被保存）。 WINDOWS+TAB = 打开任务视图，可切换虚拟桌面或查看所有打开的窗口 WINDOWS+CTRL+左（←）或 右（→）键 = 切换桌面 WINDOWS+CTRL+左（←）或 右（→）键 = 切换桌面 WINDOWS+空格 = 切换语言 WINDOWS+C = 与好友家人聊天 WINDOWS+D = 退回桌面 或 回到软件 WINDOWS+E = 打开资源管理器（文件管理器） WINDOWS+F = 反馈 WINDOWS+I = 设置 WINDOWS+K = 投放 WINDOWS+L = 锁定电脑屏幕（保护隐私，需输入密码解锁） WINDOWS+M = 只能退回桌面 WINDOWS+N = 通知 WINDOWS+P = 投影 WINDOWS+Q = （WINDOWS）搜索 WINDOWS+R = 打开 “运行” 对话框，可输入命令快速启动程序（如输入 “CMD” 打开命令提示符） WINDOWS+S = （WINDOWS）搜索 WINDOWS+T = 查案任务栏中的内容 WINDOWS+U = 设置 WINDOWS+V = (TM的这怎么说）就是有表情包，有符号，有剪切板等等 WINDOWS+W = (TM的这怎么说）就是小广告吧…… WINDOWS+X = (TM的这怎么说）说不来，自己看吧 WINDOWS+Z = (TM的这怎么说）分屏吧…… WINDOWS（长按）+ ，(<） = 切换为桌面，解除长按即可回到软解界面 WINDOWS+ 。(>) = (TM的这怎么说）就是有表情包，有符号，有剪切板等等 WINDOWS+ '(‘’) = (TM的这怎么说）(TM的这怎么说）分屏吧…… WINDOWS+ ;(:) = (TM的这怎么说）就是有表情包，有符号，有剪切板等等 WINDOWS+ 。(>) = (TM的这怎么说）就是有表情包，有符号，有剪切板等等 WINDOWS + 方向键 = 调整当前窗口位置（左箭头 = 靠左占半屏，右箭头 = 靠右占半屏，上箭头 = 最大化，下箭头 = 最小化） ALT+D = 输入链接（电脑屏幕上的那一条，比如 WWW.BAIDU.COM） ALT+E = 自己看吧，不会说 ALT+F = ALT + E ALT+空格 = 人工智能？ 就这玩意儿 ALT+F4 = 关闭当前窗口；若桌面无打开窗口，会弹出 “关闭计算机” 对话框 ALT+TAB = 切换所有打开的窗口（按住 ALT 不放，按 TAB 键选择目标窗口，松开即切换）。 ALT+ SHIFT+TAB = 反向切换打开的窗口（与ALT+TAB方向相反）。 > AI补充的特定软件快捷键 办公软件（EXCEL、POWERPOINT） * EXCEL 专用： CTRL + ; = 快速插入当前日期（如2024/5/20）。 CTRL + SHIFT + ; = 快速插入当前时间（如15:30）。 CTRL + SHIFT + : = 同上，插入当前时间。 CTRL + K：为单元格内容插入超链接。 CTRL + SHIFT + $ = 为选中单元格设置货币格式（如¥1,000.00）。 * POWERPOINT 专用： F5 = 从头开始放映幻灯片。 SHIFT + F5 = 从当前幻灯片开始放映。 ESC = 退出幻灯片放映。 CTRL + M = 快速插入新幻灯片。 CTRL + SHIFT + C 或 V = 复制 或 粘贴幻灯片格式（类似 WORD 的格式刷）。 > 我就只试出了这一点点（部分AI补充）欢迎在评论区补充哦！（私聊我也可以！）

HOMEWORK

可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的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全球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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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我的人注意一下哈。我只是头像普通了一点，后期会换掉的。可以叫我唐柳儿，另外要求活跃，最好是C++特别厉害的，因为我C+不太行。可能会问一下。发私信不要已读不回哦~在线是周一到周五，周末可能也在线。谢谢。（不喜勿喷）

进 团队

拼尽全力得84分（赛时没有看原题、题解） https://www.acgo.cn/problemset/info/47444

出题的人是这个👍

这是个预告贴， 依旧有作者手绘的图片（哪怕他是前缀和，输入输出我都给你画了）

第一章：镜中裂痕 消毒水的气味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鼻腔黏膜。林砚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特护病房天花板上那盏冰冷的无影灯。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遮挡这过于强烈的光线，却在动作进行到一半时骤然僵住 —— 手腕上缠着一圈泛着油腻光泽的胶带，将他牢牢固定在床沿。 “别费力气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他们给你用了肌肉松弛剂，现在的你连拧瓶盖都做不到。” 林砚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厌恶。他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潜藏在他意识深处的另一个自己，一个名为林烬的疯狂影子。 “是你做的，” 林砚在心里默念，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既定的事实，“你杀了他。” “杀？多么难听的字眼。” 林烬轻嗤一声，“我只是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而已。你难道不觉得赵伟那种人渣早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他挪用公款，压榨下属，甚至还对实习生动手动脚，你忍了他那么久，不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吗？” 林砚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清晰地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公司年会上，赵伟借着酒劲对新来的实习生图谋不轨，他试图上前阻止，却被赵伟一把推开。随后，记忆便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只剩下一些碎片化的画面 —— 破碎的酒瓶、飞溅的鲜血、赵伟惊恐万状的脸，以及自己掌心那粘稠温热的触感。 “我可以报警，” 林砚低声说，“我可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像你这样……” “像我这样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 林尽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你以为报警就能洗刷你内心的罪恶感吗？别忘了，是你先动了杀心的。我只是帮你把想法付诸实践而已。” 林砚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林烬说的是对的。长久以来，他一直在忍受赵伟的欺压，内心早已积累了太多的愤怒和怨恨。他无数次幻想过让赵伟消失，只是他始终没有勇气付诸行动。而林烬，恰恰就是他内心深处那个疯狂而勇敢的自己。 “你看，我们其实是一体两面，” 林烬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你代表着理智和道德，而我代表着欲望和本能。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林砚猛地睁开眼，目光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无影灯。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却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和林烬，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永远无法分割。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拿着记录本的年轻警员。 “林先生，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警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林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而无辜。他知道，接下来的问答将决定他的命运。而他更清楚，在他的内心深处，林烬正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出来搅局。 “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 林砚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警察点了点头，开始询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林砚一边回忆着碎片化的记忆，一边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他尽量避开那些可能引起怀疑的细节，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旁观者。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蒙混过关的时候，林烬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告诉他们，你恨赵伟，你早就想杀了他了。” 林砚的身体猛地一震，差点把实话说出来。他用力咬了咬舌尖，用疼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 “林先生，你怎么了？” 警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没什么，” 林砚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刚醒过来，有点头晕。” 警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他继续询问了一些问题，然后便带着年轻警员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林砚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你差点毁了一切。” 林砚在心里对林烬说，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毁了一切？我只是想让你面对真实的自己而已。” 林烬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去吗？他们迟早会发现真相的。” 林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知道林烬说的是对的，但他还没有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影子。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发出的微弱声响。林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能感觉到林烬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幽灵，在他的意识深处徘徊。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林烬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注定要一起背负这个秘密，一起在道德的边缘徘徊。你逃不掉的。” 林砚猛地睁开眼，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林烬的脸。那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嘲讽。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林砚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是吗？” 林烬轻笑一声，“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林砚再次闭上眼，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知道，这场与自己内心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较量将会把他拖入一个无底的深渊，让他在清醒与疯狂之间反复挣扎，最终迷失自我。 第二章：雨夜的低语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林砚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自从赵伟的事情发生后，他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片混乱。虽然警方暂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但他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在想什么呢？” 林烬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是不是在想该怎么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来骗过所有人？” 林砚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地关掉了电脑。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城市夜景。路灯的光芒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你逃避不了的，” 林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是一体的，不是吗？” 林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林烬说的是对的。自从那次意外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多了一个人。林烬就像是他的影子，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摆脱。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我不想怎么样，” 林烬轻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而已。你以为你可以像以前一样，过着平静而安稳的生活吗？不可能了。赵伟的死已经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了你的心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爆炸，把你炸得粉身碎骨。” 林砚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林烬说的是实话。赵伟的死就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罪行。他不敢出门，不敢见人，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你看，你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 林烬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己吗？你错了。越是害怕，就越容易出错。总有一天，你的秘密会被揭穿的。” 林砚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种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想办法摆脱林烬的控制，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 “我会找到办法的，” 林砚坚定地说，“我会摆脱你的。” “摆脱我？” 林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怎么摆脱我？我们共用一个身体，共享一段记忆。除非你死，否则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林砚的心里一阵冰凉。他知道林烬说的是对的。他们是一体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将他们分开。但他不甘心，他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林烬的阴影之下。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和平共处。” 林砚试探着说。 “和平共处？” 林烬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你追求的是道德和正义，而我只相信力量和欲望。我们就像是水和火，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林砚沉默了。他知道林烬说的是对的。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但他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林砚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他呢？ “看看是谁来了，” 林烬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说不定是警察呢。他们终于找到证据了。” 林砚没有理会林烬的嘲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而自然。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砚不认识这个女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请问，你找谁？” 林砚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径直走进了房间。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林砚的身上。 “你就是林砚吧？” 女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是赵伟的妹妹，赵琳。” 林砚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赵伟的妹妹会来找他。他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我知道是你杀了我哥哥，” 赵琳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林砚，仿佛要将他看穿，“我会找到证据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林砚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林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你的秘密很快就要被揭穿了。” 林砚没有理会林烬，他只是看着赵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赵小姐，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和你哥哥虽然有些矛盾，但我绝对不会杀他的。” “误会？” 赵琳冷笑一声，“我哥哥出事前，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他感觉你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好像想要对他做什么。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想多了，没想到……” 赵琳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林砚的心里一阵慌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看你还是坦白吧，” 赵林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如果你现在就承认，或许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但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林砚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他知道自己不能承认，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赵琳相信自己。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林烬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林砚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疯了吗？” 他在心里对林烬说，“她是赵伟的妹妹，杀了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糟糕？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吗？” 林烬不以为然地说，“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如果你不杀她，她就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所有人。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犯。你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林砚的心里一阵挣扎。他知道林烬说的是对的，但他无法说服自己去。他毕竟不是林烬，他还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你不敢，是吗？” 林烬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我就知道你不敢。你永远都是这么懦弱，这么优柔寡断。难怪你会被赵伟欺压那么久。” 林烬的话像是一根针，深深刺痛了林砚的自尊心。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愤怒和怨恨，他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懦弱的。 “怎么样？想好了吗？” 赵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林砚的思绪。 林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赵小姐，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赵琳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砚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去给赵琳倒了一杯水。当他拿着水杯转过身的时候，他看到赵琳正拿着手机，似乎在录音。 林砚的心里一阵慌乱。他知道，如果他现在说的话被录下来，很可能会成为指控他的证据。 “你在干什么？” 林砚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赵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机收了起来。“没什么，我只是怕忘了你说的话而已。” 林砚的心里更加不安了。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就在这时，林烬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机会来了。把水杯里的药给她喝下去。只要她睡着了，你就有机会把她的手机拿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送出去。” 林砚的心里一阵犹豫。他知道林烬说的是一个办法，但他不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你还在犹豫什么？” 林烬催促道，“难道你想让她把你的秘密告诉所有人吗？” 林砚的心里一阵挣扎。最终，他还是决定听从林烬的建议。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将水杯递给赵琳，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赵小姐，喝点水吧。” 赵琳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没过多久，她的眼神就开始变得迷离，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 “你…… 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赵琳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林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倒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做得好，” 林烬的声音里充满了赞赏，“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林砚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现在该怎么办？” 林砚在心里对林烬说。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她送出去了。” 林烬轻描淡写地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放下。等她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砚点了点头，他知道林烬说的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小心翼翼地将赵琳抱起来，放进车里。然后，他发动汽车，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行驶着。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淹没。林砚的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林烬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你看，这就是你的命运。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也永远都无法摆脱你自己犯下的罪行。” 林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知道林烬说的是对的。他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改变了，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继续在雨中行驶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和林烬的这场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三章：道德的迷宫 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林砚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赵琳已经被他送到了一家医院的门口，他不知道她醒过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怎么？还在想那个女人的事情？” 林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砚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天空已经放晴，阳光明媚，仿佛昨天的那场大雨从未发生过。但林砚的心里却依旧一片阴霾。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做很过分吗？” 林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我们不仅杀了赵伟，还对他的妹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过分？” 林烬轻笑着说，“你觉得什么才不过分？难道要让她把我们的秘密告诉所有人，让我们身败名裂才不过分吗？林砚，你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 林烬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冷漠，“你以为遵守那些所谓的道德准则，就能得到好报吗？看看你自己，你安分守己，努力工作，结果呢？还不是被赵伟那样的人渣欺压？” 林砚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林烬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内心深处那些不愿面对的现实。他确实一直恪守着社会的规则，可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和伤害。 “你所谓的道德，不过是弱者用来自我安慰的借口。” 林烬继续说道，“这个世界遵循的是弱肉强食的法则，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林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区别？” 林烬嗤笑一声，“至少野兽不会像人类这样虚伪。它们想要什么，就会直接去争取，而不是像你这样，明明心里恨得要死，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林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在被两种截然不同的观念撕扯着，一边是他一直坚守的道德和理智，另一边是林烬所代表的欲望和本能。他不知道自己该偏向哪一边，也不知道哪一边才是正确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也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林砚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林阎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 “我是，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林砚问道。 “我是市医院的医生，” 对方说道，“我们这里收治了一位名叫赵琳的女士，她的手机里只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我们想联系你过来一下。”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赵琳会被送到医院，更没想到医院会联系到他。 “她…… 她怎么了？” 林砚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服用了过量的镇静药物，幸好被人发现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说道，“我们需要了解一些她的基本情况，方便你过来一趟吗？” 林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他去了医院，很可能会被警方盯上；可如果不去，又显得太过可疑。 “怎么？不敢去了？” 林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我就说过，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 “我该怎么办？” 林砚在心里焦急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了。” 林烬说道，“难道你想让他们觉得你心里有鬼吗？不过，你得想办法编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你为什么会和赵琳在一起，为什么她会服用过量的镇静药物。” 林砚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林烬说的是对的。他必须去医院，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好，我马上过去。” 林砚对着电话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慌乱的自己，他突然感到一阵陌生。这真的是他自己吗？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再胡思乱想了，赶紧走吧。” 林烬催促道，“再晚一点，恐怕就来不及了。” 林砚点了点头，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了家门。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和他之前住过的特护病房一样，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林砚走到护士站，报出了赵琳的名字。 “你就是林砚先生吧？跟我来。” 一位护士领着他穿过走廊，来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林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病房里很安静，赵琳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看起来依然没有醒来。床边坐着一位警察，看到林砚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你是林砚？” 警察问道，眼神里带着审视的目光。 “我是。” 林砚点了点头。 “我是负责赵伟案件的李警官，” 对方说道，“我们正好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林砚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李警官会在这里，看来警方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李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你和赵琳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服用过量的镇静药物？” 李警官直接问道，目光紧紧地盯着林砚的眼睛。 林砚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他必须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和赵琳是同事，” 林砚说道，“昨天晚上，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心情不太好，想找个人聊聊。我们约在我家见面，聊了一会儿之后，她说她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我就给她倒了一杯水。谁知道…… 谁知道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 李警官显然对这个解释有些怀疑，“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吗？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她说她哥哥赵伟去世了，她心里很难过。” 林砚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悲伤一些，“还说她觉得赵伟的死有些蹊跷，怀疑是被人谋杀的。” 李警官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赵琳，然后对林砚说道：“谢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想起什么线索，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好的。” 林砚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李警官离开了病房，林砚走到病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赵琳。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痛苦的表情，不知道在昏迷中是否还在承受着药物带来的折磨。 “你看，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林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只要你稍微变通一下，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林砚没有理会林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赵琳。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因为他，赵琳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我们应该去自首。” 林砚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自首？” 林烬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疯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现在去自首，等于把我们两个人都推向了深渊。” “可是这样下去，我们只会越陷越深。” 林砚说道，“赵伟的死，赵琳的事情，这些都会成为我们心里永远的负担。” “负担？” 林烬轻笑着说，“只要我们不被发现，这些就不会成为负担。相反，它们会成为我们成长的垫脚石。林砚，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对与错，关键在于你怎么去看待它。” 林砚摇了摇头，他无法认同林烬的观点。在他看来，就是，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不可原谅的。 “你会慢慢明白的。” 林烬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 林砚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和林烬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他转身离开了病房，走出了医院。 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但林砚的心里却一片灰暗。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他和林烬之间的这场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孤独感。这些人看起来都那么幸福、那么正常，而他却被困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和一个疯狂的影子苦苦纠缠。 “你看他们，” 林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可谁知道他们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秘密和不堪？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黑暗的角落，只不过他们不像我们这样，敢于正视它而已。” 林砚没有理会林烬，他只是加快了脚步，想要逃离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世界。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一家酒吧门口。酒吧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与外面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酒吧的门。 他想喝点酒，也许酒精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烦恼和痛苦。 酒吧里光线昏暗，烟雾缭绕。林砚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他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 “先生，一个人吗？” 女人问道，声音娇柔动听。 林砚抬起头，看了女人一眼。她长得很漂亮，眼睛很大，嘴唇很红，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嗯。” 林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女人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女人坐下后，叫来了服务员，也点了一杯酒。她端起酒杯，对林砚笑了笑：“我叫苏晴，认识一下？” “林砚。” 林砚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苏晴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嗯。” 林砚再次点了点头。 “看来林先生心情不好啊。” 苏晴说道，“只有心情不好的人，才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喝闷酒。” 林砚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感觉，却没能驱散他心里的寒冷。 “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苏晴继续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林砚看了苏晴一眼，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女人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热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而已。” 苏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的声音很动听，笑容也很迷人，不知不觉中，林砚的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也许，和一个陌生人聊聊天，真的能缓解一些压力。林砚心里这样想着。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酒吧打烊，林砚才和苏晴一起走出酒吧。 “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 林砚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真诚。 “不客气。” 苏晴笑了笑，“希望你能早点摆脱烦恼。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事想找人聊聊，可以打给我。” 林砚接过苏晴递过来的名片，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 苏晴对他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林砚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印着苏晴的名字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名片放进了口袋里。 他转身向自己的家走去，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凉意。他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怎么？看上那个女人了？” 林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林砚没有理会他。 “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 林烬说道，“那种在酒吧里搭讪陌生男人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为了你的钱，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能不能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 林砚忍不住反驳道。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林烬轻笑着说，“别到时候被骗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砚没有再说话，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家。他知道，无论他走到哪里，林烬都会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 回到家后，林砚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赵伟的脸、赵琳昏迷的样子，还有苏晴那妩媚的笑容。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头痛。 “你看，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林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说过，不要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影响你的心情。” “他们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林砚说道，“赵伟是因为我们才死的，赵琳也因为我们差点丢了性命。” “那又怎么样？” 林烬不以为然地说，“这都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赵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赵琳不识好歹，非要追查真相，也怪不得别人。” 林砚闭上眼睛，不想再和林烬争论。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分歧太大了，根本不可能达成一致。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烬的声音变得有些疲惫，“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在这里浪费精力。” 林砚没有说话，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梦。也许，在梦里，他终于摆脱了林烬的控制，过上了他一直渴望的平静生活。但现实却像一把冰冷的枷锁，牢牢地将他困在原地，让他无法逃脱。 第四章：失控的边缘 第二天早上，林砚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望去，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李警官和另外两名警察。林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先生，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李警官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打开门，看着李警官，挤出一丝微笑：“李警官，发生什么事了？” “赵琳女士已经醒了，她指认你对她下了药。” 李警官说道，眼神锐利地盯着林砚，“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 林砚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没想到赵琳会醒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她会直接指认自己。 “怎么？不敢跟我们走了？” 旁边的一名年轻警察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不是，我只是…… 有点意外。” 林砚勉强说道，“我跟你们走。” 他转身回屋换了件衣服，然后跟着警察离开了家。坐在警车上，林砚的心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询问，也不知道林烬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别紧张，” 林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镇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可是赵琳已经指认我了。” 林砚在心里焦急地说道。 “指认又怎么样？” 林烬不以为然地说，“她没有证据，我们完全可以否认。再说了，她服用镇静药物也可能是自己想不开，不一定就是我们下的药。” 林砚沉默了。他知道林烬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感到一阵阵的不安。他害怕自己会在警方的询问下露出破绽，害怕自己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会被彻底打破。 很快，警车就到达了警局。林砚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里。审讯室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壁是灰色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李警官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他看着林砚，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问道：“林先生，赵琳女士说，昨天晚上你在她的水里下了药，有这回事吗？” “没有。” 林砚立刻否认道，“我只是给她倒了一杯普通的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说。” “那她为什么会服用过量的镇静药物？” 李警官问道，“而且她还说，她去找你，是想问问你关于她哥哥赵伟死亡的事情。” “她确实问过我关于赵伟的事情，” 林砚说道，“但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我和赵伟的死没有关系。至于她为什么会服用镇静药物，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她因为哥哥的死太过伤心，自己想不开吧。” “林先生，我们希望你能说实话。” 李警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赵琳女士说，她在你家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可能和赵伟的死有关。”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可疑的东西？什么东西？” “她说她在你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把带血的刀。” 李警官说道，眼睛紧紧地盯着林砚的反应。 林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林烬用刀杀死赵伟后，他慌乱之下把刀藏在了书房的抽屉里，后来一直忘了处理。他没想到赵琳会发现。 “我……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林砚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书房里没有什么带血的刀。” “是吗？” 李警官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我们已经申请了搜查令，马上就会去你家搜查。如果真的发现了那把刀，你觉得你还能抵赖吗？” 李警官的声音像一块巨石压在林砚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审讯室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闪烁，嗡嗡的电流声钻进耳道。林砚盯着桌面倒映的自己 —— 那张脸一半浸在阴影里，另一半被灯光照得惨白，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收敛的颤抖。 “他们找不到的。” 林烬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你昨晚回来时明明把刀转移到了楼道消防箱，忘了？” 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确实在凌晨三点惊醒过，借着窗外的月光把那把缠着布条的刀塞进了消防箱底层，可此刻这段记忆却像被水泡过的纸，字迹模糊得几乎辨认不清。是林烬替他做的？还是他在混乱中分裂出的自保本能？ “我……” 他张了张嘴，舌尖突然尝到铁锈味。原来牙齿正死死咬着下唇，血珠顺着嘴角滴在牛仔裤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说话！” 年轻警察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纸杯晃了晃，浑浊的水溅在桌面上。 林砚的视线突然聚焦在那滩水渍上。他想起赵伟倒在年会宴会厅的样子，暗红的血在地面漫开，像极了此刻桌上的水痕。当时他手里攥着半截香槟杯，虎口被碎玻璃划开，血珠滴在赵伟逐渐冰冷的手背上。 “你在想什么？” 李警官的声音穿透回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细节？” “没有！” 林砚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我从没见过什么刀！赵琳是因为哥哥去世精神失常了，她在胡说八道！”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林烬在脑内狂笑。那笑声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烫得他太阳穴发疼。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林烬笑得喘不过气，“和菜市场撒泼的泼妇有什么区别？你坚守的理智呢？道德呢？还不是和我一样在撒谎？” 林砚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是啊，他正在撒谎，用最拙劣的方式捍卫那点摇摇欲坠的体面。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另一名警察走进来，在李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李警官的眉头渐渐皱起，看林砚的眼神多了层探究。 “我们的人在你家没找到刀。” 李警官合上记录本，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但在楼道消防箱里找到了这个。” 他从证物袋里拿出一把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水果刀，刀刃上的暗红色痕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林砚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这把刀的型号和赵伟伤口的凶器吻合。” 李警官把证物袋推到林砚面前，“刀柄上有你的指纹，刀刃上的血迹经初步检测，与赵伟的 DNA 一致。” 林砚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见证物袋里的刀在扭曲，变成年会那晚赵伟用来威胁实习生的香槟瓶；看见李警官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任何声音，只有林烬的呢喃在耳边盘旋： “承认吧，你早就想杀他了。我只是帮你握住了刀而已。” “闭嘴……” 林砚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拉扯，“不是我…… 是你……” “我们是同一个人啊。” 林烬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情人的耳语，“你忘了吗？你在日记里写过‘真想让他消失’，你在天台抽烟时对着月亮说过‘他不配活着’。我不过是把你的念头变成了现实。” 年轻警察突然站起来， handcuffs（手铐）的金属碰撞声让林砚浑身一颤。他这才发现自己正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林砚，你因涉嫌故意**被依法逮捕。” 李警官的声音冰冷如铁，“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冰凉的金属扣在手腕上合拢时，林砚突然笑了。那笑声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他看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左手虎口的疤痕隐隐作痛 —— 那是年会当晚留下的伤，也是他与林烬共享的印记。 “你看，” 林烬在脑内轻描淡写，“到头来还是我赢了。” 警车驶离警局时，林砚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阳光穿过玻璃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像极了他和林烬共生的灵魂。 路过市中心广场时，他看见大屏幕正在播放新闻，画面里是赵伟的遗照，配着 “优秀企业家意外身亡” 的标题。人群在屏幕下驻足，有人叹息有人议论，没有人知道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后藏着多少龌龊，更没有人知道凶手此刻正坐在警车里，与自己的影子进行着永无止境的辩论。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林烬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就像他们永远不知道，你口袋里还藏着苏晴的名片。” 林砚猛地摸向西装内袋，硬硬的卡片硌着掌心。他想起昨晚苏晴在酒吧门口对他笑的样子，红色连衣裙像团燃烧的火焰。当时他以为那是救赎，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深渊投来的另一束诱饵。 警车拐进看守所的大门时，林砚闭上了眼睛。他听见林烬在哼一首老歌，调子慵懒而诡异。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林烬的气息拂过耳畔，像深夜情人的吻，“在这具身体里，在这无间地狱里。” 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是眼泪吗？还是林烬在替他哭泣？ 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两面相对的镜子，镜中的人影逐渐重叠。清醒的他与疯狂的他，终于在无尽的拉扯中，融为了同一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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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时间，多更点 第20章 寻道 十二生肖代表着什么？ 　　 　　走廊的尽头又是什么？ 　　 　　阴曹地府吗？ 　　 　　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昏暗走廊之上，众人颤颤巍巍的向前移动。 　　 　　经过先前高强度的几轮「游戏」，所有人都感觉身心疲惫。此刻忽然之间放松下来，一直缠绕在几人身边的死亡气息也淡化了。 　　 　　齐夏不经意间转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一旁的林檎。 　　 　　她始终用手捂着口鼻。 　　 　　“你这样不会难受吗？”齐夏学着林檎的样子，将手也放在了自己的口鼻之上，“虽然这里的味道很难闻，但你这样会呼吸困难。” 　　 　　“呼吸？”林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不觉得呼吸困难，只是不捂住口鼻总感觉怪怪的，就像……” 　　 　　“像什么？” 　　 　　“像没穿衣服一样。”林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拿下了捂住口鼻的手。 　　 　　她的鼻子很挺拔，嘴唇也很红润，完全没有遮挡的必要。齐夏并不理解「像没穿衣服一样」是什么意思。 　　 　　林檎微微一笑，还是感觉不太自在，于是用手又捂住了口鼻。 　　 　　“有点害羞啊……你们不会觉得别扭吗？”林檎问道齐夏，“就这样露着自己的口鼻。” 　　 　　“为什么会别扭？”齐夏感觉很奇怪。 　　 　　“就是「口罩」啊……”林檎也非常不理解的看着齐夏，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不戴「口罩」，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 　　 　　“口……” 　　 　　还不等齐夏反应过来，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丝诡异的亮光。 　　 　　众人被这道亮光吸引，纷纷向前看去。 　　 　　是出口。 　　 　　有一道像是夕阳晚霞一样的亮光，从出口处传了进来。 　　 　　“要出去了！！”乔家劲激动的叫了一声，“我看到夕阳的光了！” 　　 　　这一句叫喊无疑是给几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赵医生搀扶着韩一墨，跟随众人一起加快了脚步。 　　 　　“夕阳？”齐夏稍微思索了一下，对众人说道，“我们醒来的时间是十二点，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时间，现在应该是两点左右。无论是凌晨两点还是下午两点，都不可能见到「夕阳」。” 　　 　　“我看你是多虑了。”李警官摇了摇头，“房间里的时间也不一定准确，说不定现在真正的时间就是傍晚。” 　　 　　齐夏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李警官说的没错，他对于时间的一切认知都来自于房间里的座钟，可谁也不能保证房间里的座钟是正确的时间。 　　 　　又向前走了几步，众人在出口的旁边见到了一个黑影。 　　 　　随着不断前进，那黑影渐渐浮现出人形，他同样戴着动物的面具，可这面具却让众人感觉到一阵反胃。 　　 　　与其他所有动物面具都不同的是，此人的面具不是用某一只动物的头颅做出来的，而是用绒线缝合了许多器官制造出来的产物。 　　 　　他的嘴巴像是鳄鱼，鼻子又像是牛，脸旁用的是鱼鳞，脖子用的是蛇皮，除此之外，他还在自己的面具上缝合了狮子的鬃毛和雄鹿的角。 　　 　　这个动物，简直就像是…… “你们好，我是「人龙」。”那个缝合而成的怪物缓缓的开口了，“全员生还？真是新奇啊。” 　　 　　“龙……？” 　　 　　众人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龙」有什么可怕，而是他们太熟悉这个开场了。 　　 　　每次有人这样介绍自己，接下来就会是一场可怕的游戏。 　　 　　“诸位不要紧张，你们的「考验」已经告一段落了。”人龙摆了摆手，众人才发现他的手上还带着鹰爪的手套。 　　 　　他身上的一切动物器官都有些腐烂臃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他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会给你们带来新的「考验」，只是给你们一点建议。” 　　 　　众人没有说话，紧紧靠在一起，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龙。 　　 　　“十天，你们有十天的时间改变这一切。”人龙缓缓的说道，“若十天之内你们得不到三千六百个「道」，那你们所在的世界就会湮灭。你们目之所及的一切也都会一起陪葬。” 　　 　　短短的一句话让众人难以理解。 　　 　　“三千六百个「道」？”齐夏皱起眉头，“「道」是什么东西？你说我们所在的世界会湮灭，那又是什么意思？” 　　 　　“有问题，嘿嘿嘿，很好。”人龙点了点头，“有问题说明你们还很清醒，所谓「道」，就是……” 　　 　　人龙将手伸进自己的黑色西装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了四颗金色的小球。 　　 　　那小球外圈是白色的，内圈是金色的，浑身上下闪着金光，看起来有些奇怪。 　　 　　“这就是「道」。”人龙继续说，“只要三千六百个「道」，你们就有救了。” 　　 　　齐夏沉吟了一下，伸手接过了一个小球，这个小球摸起来并不坚硬，甚至还有些弹性。 　　 　　“拿着吧，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人龙笑着说。 　　 　　齐夏思索了一会儿，接过了四颗「道」。 　　 　　“你们度过了四个考验，「说谎者」、「雨后春笋」、「天降死亡」、「是与非」，这是你们的奖励，也是你们的「筹码」。” 　　 　　众人从未料想过自己多次用性命换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珠子，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道」……”齐夏皱了皱眉头，一脸无奈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找不到三千六百个这样的小球，这里就毁灭了？” 　　 　　“嘿嘿嘿，没错。这里毁灭的话……你们可出不去哦。”人龙点点头，他脸庞上的鱼鳞与狮子鬃毛跟着他的头部一起晃动，看起来非常别扭。 　　 　　“貌似你有不少这样的小球，难道你自己凑不齐三千六百个吗？”李警官当机立断的说道，“而且你比我们都要强大，明明可以自己去找的，为什么要选我们？” 　　 　　“我？”人龙嗤笑了一下，“我们都是有罪之人。有罪的人得不了「道」，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天选之人，才能得「道」，最后成「神」。” 　　 　　“这太荒唐了！”章晨泽开口打断人龙，她的双手抱在胸前，有些微怒的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如字体小的话，可用Ctrl+鼠标滑轮调大小 第一章 黑缎缠目 炎炎八月。 滴滴滴——！ 刺耳的蝉鸣混杂着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回荡在人流湍急的街道上，灼热的阳光炙烤着灰褐色的沥青路面，热量涌动，整个街道仿佛都扭曲了起来。 路边为数不多的几团树荫下，几个小年轻正簇在一起，叼着烟等待着红绿灯。 突然，一个正在吞云吐雾的小年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目光落在了街角某处。 “阿诺，你在看什么？”他身旁的同伴问道。 那个名为阿诺的年轻人呆呆的望着街角，半晌才开口，“你说……盲人怎么过马路？” 同伴一愣，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一般来说，盲人出门都有人照看，或者导盲犬引导，要是在现代点的城市的话，马路边上也有红绿灯的语音播报，实在不行的话，或许能靠着声音和导盲杖一点点挪过去？” 阿诺摇了摇头，“那如果即没人照看，又没导盲犬，也没有语音播报，甚至连导盲杖都用来拎花生油了呢？” “……你觉得你很幽默？” 同伴翻了个白眼，顺着阿诺的目光看过去，下一刻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只见在马路的对角，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少年正站在那，双眼上缠着厚厚几圈黑色布缎，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所有光线。 他的左手拎着满载蔬菜的廉价购物袋，右手拽着扛在肩上的导盲杖，像是在扛一根扁担，而在导盲杖的末端，一大桶黄澄澄的花生油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黑缎缠目，盲杖在肩，左手蔬菜，右手抗油…… 这匪夷所思的画面，顿时吸引了周围一大波人的注意力。 “诶，你看，那人好怪啊。” “眼睛上蒙着这么多布，能看得见路吗？” “你没看到他手里的导盲杖吗，人家本来就是个盲人好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盲人基本都戴墨镜了，谁还大热天的用布缎缠着眼睛，不怕捂的慌吗？” “就是，而且你见过哪个盲人不用导盲杖走路，反而用来扛东西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 夏日的蝉鸣也掩盖不住周围行人的窃窃私语，他们好奇的打量着那少年，小声讨论着他到底是真盲还是假盲，同时有些期待的看着闪烁的红灯。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少年的身边响起。 “哥哥，我扶你过马路吧？”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十二三岁左右，脸颊上带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担忧的注视着少年，纯粹而简单。 少年微微一愣，侧过头看向小女孩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嗯。” 他将拎着蔬菜的袋子挂在右手上，腾出左手在衣角擦了擦汗，轻轻握住了小女孩的手掌。 啪嗒——！ 绿灯亮起。 少年迈开步子，和小女孩一起朝着马路的对面走去。 小女孩很紧张，左顾右盼的注意着两边的车辆，步伐小心而又胆怯。 至于那少年……他走的很稳。 在众人的眼中，这一幕不像是一个好心女孩牵着盲人过马路，反倒像是一个大哥哥带着小朋友过马路。 马路并不宽，不过十几秒钟，二人便抵达了马路了另一边，少年对着小女孩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偏僻的巷道走去。 “他不是盲人。”阿诺见到这一幕，笃 定的说道，“他一定看得见。” 阿诺身后的一个小年轻一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他在cos盲僧！” 啪——！ 一个大巴掌干脆利落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阿诺骂骂咧咧开口：“**，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游戏，谁特么闲着没事干在大马路上cos盲僧？不要命了？” 顿了两秒，阿诺小声嘀咕着补充了一句：“再说……盲僧遮眼睛的布是红色的，这cos的也不像啊。” “阿诺，你还说我……” “闭嘴。” “哦。” 就在两人拌嘴之际，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阿诺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知道他。” “知道他？” “没错。”年轻人点了点头，“我表弟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个学校有个学生出了意外，眼睛出现了问题，只能用黑缎缠目，据说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精神问题？”阿诺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我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人家已经痊愈了，不过在当时事情好像闹的挺大，没几天那学生就退学了，据说后来转到了盲人的特殊学校里。” 就在这时，另一人兴致冲冲的插话道：“话说，那到底是什么意外？竟然能让人失明又出现精神问题，不会是撞邪了吧？” “不知道。”他顿了顿，“不过……听说是比那更离谱的事情。” “是个苦命人。”阿诺叹了口气，“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林……林……林七夜？” …… 晚霞中，林七夜推开了门。 几乎瞬间，从屋内传来的菜香便钻入了他的鼻腔，他嗅了嗅，咽了口唾沫，拎着东西走进屋中。 吱嘎——！ 老旧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尖鸣，掩盖了厨房传来的炒菜声，一个中年妇女推开了厨房门，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林七夜，惊呼一声，匆匆忙忙走上前。 “小七，你怎么又一次性拎这么多东西回来？”妇女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急忙帮林七夜接过东西，絮絮叨叨说道。 “这么大一桶花生油？你这孩子，是不是又乱用政府的补贴了？” “姨妈，政府给残疾人的补贴就是用来生活的，我用来买油是物尽其用。”林七夜笑道。 “胡说，这钱是留着给你上大学的，怎么能乱用，我可跟你说啊，姨妈打工挣的钱其实够养活我们仨了，你自己别乱掏钱。” 姨妈用手轻轻在油桶上仔细擦了擦，表情有些心痛，小声嘀咕：“这么大一桶油，还是牌子的……得花不少钱吧？” 还没等林七夜说些什么，姨妈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对……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带回来的？” “哦，路上碰到了几个好心人，帮我带回来的。”林七夜平静的说道。 “好，好啊，看来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啊……你有没有好好的谢谢人家？” “谢过了。”林七夜转移了话题，“姨妈，阿晋呢？” “他在阳台上写作业……对了，今年精神病院那边例行复查的医生来了，在房里歇着呢，你去给人家医生看看，姨妈先去做菜，好了叫你们。” 林七夜的步伐微微一顿，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 “你好，我是阳光精神病院的医生，我姓李。” 见林七夜推门而入，坐在卧室小板凳上的年轻男人站起身，温和开口，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林七夜有些诧异的挑眉，“以前不都是韩医生来吗？” “韩医生去年就已经高升到副院长了。”李医生笑了笑，眼中浮现出些许的羡慕。 林七夜微微点头，哦了一声。 也是，人家韩医生一大把年纪了，医术又高超，升到副院长并不令他意外，换个年轻医生来定期给自己复查也是理所当然。 见林七夜坐下，李医生清了清嗓子，从包里掏出一叠病例档案。 “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是刚来，对你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我先简单的了解一下哈。”李医生有些抱歉的开口。 林七夜点头。 “姓名是……林七夜？” “对。” “今年十七岁。” “对。” “嗯……病例上说，你是十年前双目失明，同时因为一些问题被送到我们医院的？” “对。” 李医生沉吟半晌，“你是不是改过名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林七夜一愣。 李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咳咳……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病历上的年龄，又指了指十年前这三个字，“你看，你是在十年前失明的，那时候你正好七岁，你的名字又正好叫林七夜，所以我以为你是在失明之后改的名字……” 林七夜沉默许久，摇头道：“没……我从来没有改过名字，在我生下来之前，我父母就给我定下了林七夜这个名字。” “那还真是挺……咳咳”李医生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太礼貌，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挺巧。”林七夜淡淡开口，“确实挺巧。” 李医生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嗯……病例上似乎并没有详细讲述那场导致你失明和精神失常的意外，方便的话，能跟我说说吗？” 林七夜还未开口，李医生连忙补充：“并不是有意冒犯，更多的了解病人，才能更好的为他们治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林七夜静静地坐在那，黑色缎带之下，那双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李医生。 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未必会信，甚至你还可能把我再抓回精神病院去。” “不不不，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认定为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这只是朋友间正常的聊天，不会到那一步的。”李医生半开玩笑的说道，“就算你跟我说你是被太上老君拉进了炼丹炉里，我也会信的。” 林七夜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小时候，我喜欢天文。” “嗯，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老家房子的屋檐上看月亮。” “你看到了什么？月兔吗？”李医生笑道。 林七夜摇了摇头，他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李医生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不，我看到了一个天使。”林七夜认真开口，双手还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一个笼罩在金色光辉中的，长着六只白色羽翼的炽天使。” 第二章 月亮上的天使 房间陷入了短暂安静。 几秒之后，李医生回过神来，“炽天使？” “对。” “祂在干嘛？” “什么也没干，祂就像是一尊金色的雕塑，坐在一座庞大的月球坑中央，抬头看着地球，像是在……守望？” 李医生揉了揉眼角，有些无奈的开口：“七夜，你知道月球离地球有多远吗？” “近四十万公里。”林七夜平静道。 “近四十万公里。”李医生重复了一遍，“就算是用最先进的天文望远镜，也只能勉强看到月球表面的情况，而你在七岁那年只是躺在老家的屋檐上，就用肉眼看到了月球上的天使？” “不是我看见的祂。”林七夜幽幽开口，“是祂看见了我，我只是抬起了头，眼睛就像是被祂拖拽着穿过空间，与祂对视。” “这么说，是祂逼你的？” “算是吧，不然我怎么看见的月球表面？我又没有千里眼。” “可如果月球上真的存在着一尊天使，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类发现？” “不知道。”林七夜摇了摇头，“或许那尊炽天使不愿意被观测到，更何况……人类真的了解月球吗？” 林七夜说的很诚恳，诚恳到李医生马上就想打电话叫车来把他拖回精神病院。 李医生毕竟是个专治精神病的医生，形形色色的精神病他见多了，他在自己的医学生涯中总结出了一个规律，越是一本正经胡扯，而且让人听起来还很有道理的，越是病的不轻。 “那你的眼睛呢？怎么回事？” 林七夜伸出手，轻轻摩擦着双眼上的黑色布缎，话语间听不出情绪波动，“那天，我与祂对视了一瞬间，然后……我就瞎了。” 李医生张了张嘴，低头看了下手中的病例，陷入了沉默。 在失明原因那一栏，只写了四个字。 ——原因未知。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真如林七夜所说，他看到了月球上的炽天使？不然怎么解释突然失明？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李医生直接扼杀。 好险，差点被精神病人带跑偏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十年前失明的幼年林七夜在众医生前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时候，医生们的 表情有多精彩。 也难怪这孩子被强制留院，不管怎么看，他所说的都是精神病人才会发表的言论。 这样的人在院里并不少，有声称自己是孙猴子转世天天在挂在单杠上发呆的，有以为自己是衣帽架整夜站在房里不动的，有看谁都像自己老公，动不动就偷摸下别人屁股揩油的…… 嗯，最后一个患者是个四十岁的油腻大叔。 “你说的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那现在呢？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李医生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复查流程。 “都是妄想罢了。”林七夜平静开口，“那天，我只是一不小心从屋檐上滚了下来，脑袋撞在了地上，至于眼睛，可能是某根神经受到了损伤，所以失明了。” 这段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熟练而又冷静。 李医生扬了扬眉毛，在病历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又和林七夜聊了些日常生活，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看了眼时间，笑着站起身。 “好了，复查就先到这里，你的病已经没什么问题，希望你能调整心态，好好生活。”李医生和林七夜握手，鼓励说道。 林七夜笑了笑，微微点头。 “诶呦，李医生，留下来吃个饭吧。”姨妈见李医生离开，热情挽留。 “不了不了，我还有下一个病人要去看，就不打扰了。” 李医生礼貌的和姨妈道别，然后推门离开。 在门关上的瞬间，林七夜的笑容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妄想……么……”他喃喃自语。 “哥，吃饭啦！”表弟杨晋端着菜从厨房中走出，喊了一声。 杨晋是姨妈的儿子，比林七夜小四岁，刚上初中，自打林七夜父母失踪借宿姨妈家后，两人便一起长大，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 “来了。”林七夜应了一声。 林七夜刚在狭小的餐桌旁坐下，突然一股温热从脚掌传来，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表弟杨晋朝桌下看了一眼，笑骂道： “好你个小黑癞，平时懒洋洋不动弹，一到吃饭的点，来的比谁都快。” 一只黑色的小癞皮狗从桌下探出脑袋，舌头耷拉在牙齿外，呼哧呼哧的散着热气，凑到林七夜旁边，又舔了舔他的脚丫子，满脸的讨好。 三个人，一只狗，这就是一个家。 简单，艰难，却又莫名的让人安心。 十年如此。 林七夜摸摸它的头，从盘子里为数不多的几块肉中夹出一块，放到了表弟杨晋的碗里。 “啃块骨头给它。” 杨晋没有拒绝，以他们兄弟的情谊，再多说就显得生分了。 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哥，你的眼睛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林七夜微微一笑，“嗯，现在已经能看见了，就是还不太能见光，这黑缎还得再缠几天。” “什么几天，小七啊，姨妈跟你说，眼睛这东西太重要了，就算你现在能看见了，这黑缎也别急着摘，万一……万一又被太阳晃坏了，那多可惜！我们还是稳一点，再多带一段时间！”姨妈赶忙嘱咐道。 “知道了，姨妈。” “对了哥，我攒了点钱给你买了副拉风的墨镜，一会拿给你看看！”杨晋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 林七夜笑着摇头，“阿晋，墨镜虽然能挡光，但效果可比黑缎差远了，我现在还不能戴。” “好吧……”杨晋有些失望。 “不过等我眼睛彻底好了，我就天天带着它去逛街，到时候也给你买一副，咱俩一起。” 听到这句话，杨晋的目光又亮了起来，重重的嗯了一声。 “对了小七，转学的事情姨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这学期开始，你就能从特殊学校转进普通高中了。”姨妈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普通高中和特殊学校可不一样，以你的情况，万一……” “没有万一，姨妈。”林七夜打断了她的话，“我的眼睛已经好了，而且想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我就必须要和其他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你这孩子……就算你考不上好的大学也没事，大不了，姨妈一直养你！” “哥，我也能养你！” 林七夜的身体微微一颤，黑缎下的双眼不知是何模样，他的嘴唇抿起，又勾起一个笑容。 坚定的摇头。 没有说话，但无论是杨晋还是姨妈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就连脚下的小黑癞都蹭了蹭林七夜的脚踝。 第三章 敲门 回到房间，林七夜关上了房门。 他没有开灯。 已是深夜，窗外点点的星光洒落在地上，黑暗的房间中，林七夜坐在书桌前，缓缓摘下了双眼上的黑缎。 书桌上的镜子中，倒映出一个俊秀的少年脸庞。 林七夜长的很好看，若是摘下蒙目的黑缎，再稍微打理一下，配上那莫名的高冷与幽深的气质，绝对是校草级别的帅哥。 只可惜，他常年黑缎缠目，再加上残疾人的身份，完全遮掩了他的光芒。 镜子中，林七夜是闭着眼的。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遮盖在双目上的眼皮颤动，似乎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就连双手都攥拳用力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他的身体颤抖了许久，终于承受不住，骤然松懈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几滴汗水划过林七夜的脸颊，他的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怒意。 差一点……就差一点！ 为什么每次，都差那么一点？ 什么时候，他才能再次睁开双眼，亲自看一看这个世界？ 他说他现在能看见，他说谎了。 他的眼睛，根本睁不开，连睁一条缝都不行。 但他又没有说谎。 因为他即便闭着眼，也能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自己浑身上下都长了眼睛，能够全方位无死角的感知一切，而且看的比原来的眼睛更清楚，更远。 一开始他是做不到的，在刚失明的那五年里，他和其余真正的盲人并无区别，只能用声音与手中的导盲杖来感知这个世界。 但不知为何，从五年前开始，他的眼睛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而自己，也能开始初步的感知周围。 一开始只有身前几厘米，后来随着时间的增长，他能“看”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清楚，五年之后的现在，他能“看”到的范围已经达到了十米。 如果一个正常人只能看到十米，那他的眼睛也基本是废了，但对于一个失去过光明的少年而言，这十米就意味着一切。 最关键的是，他所“看”到的十米，是无视障碍物的十米。 换句话说，在林七夜方圆十米的范围，他拥有绝对的视野，粗俗点说，他能透视，但往高大上了说，他能看到游离在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看到机械内部的每一枚零件，看到魔术师在桌下的每一个小动作…… 而这种能力的来源，似乎就是那黑缎之下紧闭了十年的眼睛。 虽然有这种近乎超能的力量，林七夜却依然不满足，能拥有十米的绝对视野好是好，但他更想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一看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少年的执着。 虽然今天睁眼失败，但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 距离真正的睁开眼，已经不远了。 洗漱过后，林七夜便与往常一样，早早上床准备睡觉，这么多年的盲人生活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养成了早睡的好习惯。 但躺上床，下意识的，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幅画面。 黑暗的宇宙天穹之下，死寂的月球表面，灰白色的大地映照着惨淡的星光，在那最高，最大的月球坑中央，站着一个宛若雕塑的身影。 那身影静静地站在那，仿佛自亘古便已存在，神圣的金色光辉绽放，那份神威，足以令所有生物匍匐在地。 他的背后，六只大到夸张的羽翼张开，遮住了从背后投射下来的太阳光线，在银灰色的大地上留下庞大的阴影。 而真正烙印在林七夜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祂的那双眼睛。 那双饱含神威，如同熔炉般灼灼燃烧的双眸，像是近距离的太阳一样刺眼！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只是一瞬，他的世界便只剩下了黑夜。 十年前，他说出了事实，却被诊断为精神病。 但他心里最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妄想。 自从见过月亮上的炽天使之后，他就知道，这个世界……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慢慢的，林七夜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是，在他进入梦乡的瞬间，黑暗的房间中，两缕璀璨的金芒从他的眼缝中射出，一闪而逝。 …… 哒，哒，哒…… 迷雾的世界中，林七夜独自行走着。 周围的雾气翻滚，似乎无穷无尽，明明走在虚无之中，但林七夜每一次落脚，都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在他的脚下，有着无形的地面。 林七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叹了口气。 “又是这个梦……每晚都敲门，很累的好吧？”林七夜无奈的摇头，向前一步踏出。 下一刻，周围的雾气倒卷，一座风格诡异的现代建筑出现在林七夜的面前。 说它诡异，是因为明明是一座现代风格的建筑，但在某些细节的处理上，又充满了神秘气息。 比如雕刻着漫天神明的大铁门，比如像是火球燃烧般的电灯，比如脚下浮空的雕纹瓷砖…… 就像是揉杂了现代建筑风格与古神话中那些神庙元素，不伦不类，却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 这种建筑，林七夜认识，而且看起来十分眼熟。 这和他以前住过一年的阳光精神病院极其的相似，最有力的佐证是，在门口原来写着“阳光精神病院”几个大字的地方，变成了另外一行字。 ——诸神精神病院。 “莫名其妙的地方。”林七夜摇了摇头，迈步上前，走到了那座大铁门的正前方。 五年前，突然开始发生变化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梦境。 五年来，每天晚上他都会做同一个梦，而这些梦的主角，都是这座神秘的诸神精神病院。 只是，这座精神病院的大门一直紧闭，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林七夜围着精神病院转过无数圈，只有正面的大铁门一个入口，周围的墙体虽然不高，但最离谱的是，每次林七夜一跳起来，那墙的高度也会随之增长。 至于蛮力……就算是林七夜整个人都撞散架，那大铁门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进入的方法，似乎只有一个。 敲门。 林七夜抓住大铁门上的圆环，深吸一口气，重重的拍打在铁门表面。 铛——！ 如同古钟嗡鸣的声音回荡在精神病院，大铁门本体一震，晃了晃，没有开。 铛——！ 又是一下，铁门依然没开。 林七夜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也不恼火，十分有耐心的继续敲了下去。 这五年来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梦境的规则，除了敲门，任何其他手段都无法打开大铁门，而且在这梦中，他除了敲门……似乎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在梦境中，他是不会疲倦的，不然身子早就累垮了。 于是，林七夜就像是个辛劳的打工人，勤勤恳恳的又敲了一晚的门…… 第四章：生还日 一周后，沧南市第六中学。 “诶，你看，那人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眼睛上蒙了一层布啊？” “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肯定是我们学校的。” “他手里还握着导盲杖，看来是个盲人。” “奇怪，以前怎么没见过？” “应该是这届新高一的吧？” “别说，眼睛上缠着几圈黑布，看起来还挺帅的。” “可是盲人怎么上课？我们学校好像没有特殊班级吧？” “不知道。” “……” 不出所料，林七夜刚刚走进学校的大门，就引来了一大波人的关注。 不过对于这种场景，林七夜经历的太多了，他旁若无人的穿过学校的枫叶大道，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林七夜来之前都做好了面对那些刺头的准备，毕竟像很多无脑爽文里，这种情况肯定会跳出几个傻啦吧唧的所谓“校霸”，对他一阵冷嘲热讽，为以后他**打脸埋下伏笔…… 然而，那种惹事的家伙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有不少学生主动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这让林七夜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想来也是，都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学生，哪有那么多不开眼的惹事精？再说就算有那些小团体，现在也讲究个“江湖义气”，平日里帮兄弟摆平事情，抒发一下意气还行，要是真上去欺负残疾人，第二天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彻底身败名裂。 林七夜顺着楼梯往上走，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教室，高二（2）班。他已经在特殊学校读了一年高一，现在转学之后，算是个插班生。 从大部分影视剧作品以及小说来看，插班生一般都是冷落，孤立，悲惨的代名词，毕竟在高一的一年中，各种小团体都已经成型了，自己不主动的话，很难真正融入班级之中。 林七夜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主动的人。 甚至自己就算高一就和他们相处在一起，凭他那生人勿近的气质，很可能到现在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不过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林七夜自己很享受这种感觉，没人打扰，静心养性，专注于学业…… 真要刻意的让他去跟别人搞好关系，他反而不会。 站在教室的门口，林七夜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迈步走入。 林七夜走进班级的瞬间，原本喧闹声音顿时 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林七夜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班级顿时炸开了锅！ “你就是林七夜同学吧？你的座位已经准备好了，在那里。” “林七夜同学，你是不是看不见？我带你过去。” “同学，你走慢点，走道上东西比较多……那个谁，快把你书包收回去！” “……” 还没等林七夜反应过来，已经有好几个同学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带着他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还有位个子高大的男生直接接过了林七夜的书包，扛在了自己肩上。 多人簇拥之下，林七夜“平安”的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林七夜：……？ 这怎么跟剧本不太一样？ “林七夜同学，我是这个班的班长蒋倩，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拍着胸脯说道。 “我叫李毅飞，去吃饭的话喊我一声，我带你去。”那个帮着他拿包的男人笑道。 “还有我，我叫汪绍……” “……” 许许多多人簇拥在他的身边，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一时之间，林七夜竟然有些茫然。 说实话，这和他的想象差的挺多的。 “你们，认识我？”林七夜表情有些古怪。 “班主任跟我们说过你。”班长蒋倩回答道，“不过，最让我们印象深刻的还是你姨妈，那天她拿着一筐鸡蛋，就站在这，一个个的给我们送鸡蛋，拜托我们照顾点你……” 林七夜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乍响，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接下来那些同学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个教室，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佝偻着背的中年妇人，拎着一筐刚煮好的鸡蛋，恳切的拜托同学们的画面。 “同学们，帮帮忙，我那个外甥啊眼睛不太好，性子又冷，你们多关照一下他……” “小姑娘，你长得真好看，我那外甥长的也可俊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七夜这孩子啊，就是外冷内热，只要跟他混熟了，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 “……” 不知从何时开始，黑色的缎带微微湿润了起来。 “姨妈……”他喃喃自语。 就在大家叽叽喳喳聊天的时候，一位女老师夹着书本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前排的林七夜 ，先是上来慰问了几句，然后向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开始了授课。 “大家把书本翻到九十一页，今天我们来讲讲近代大夏的历史与困境……” 似乎是因为多了个林七夜的缘故，今天这位老师省略了略读课本的过程，直接讲解起了书本的内容。 “在一百年前，地球上还拥有着两百多个国家，分布在七大洲四大洋，风俗文化各不相同，即便是在那个科技并不发达的年代，我们依然能够乘坐船只前往不同的国家，感受相互之间文化的碰撞……” “然而，在三月九日的那一天，神秘的大雾突然凭空出现在南极洲，然后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在短短24小时之内，便吞噬了地球上接近98%的面积。” “人类打造的高楼大厦，亘古存在的原始森林，深不见底的海洋……一切的一切都被迷雾覆盖，无数的国家沦陷在迷雾之中，音讯全无。” “然而，这匪夷所思的迷雾在即将侵入大夏国土的时候……停下了。” “没有人知道原因，但它就是这么古怪的停下了。” “百年间，无数的理论与猜想被提出，有人说这种迷雾其实是一种生物，在吞食98%的地球后，正好吃饱了，所以停在了大夏附近；有人说是因为大夏所处的位置存在特殊磁场，阻碍了雾气的蔓延；还有人说这是我大夏五千年积攒的底蕴在发挥作用，庇护这方国土……” “这种迷雾的成分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认知，无论是光线，声音，电波，还是其他探测手段，都无法穿透这种迷雾，没有人知道在这片迷雾的背后，那些在百年前就被吞没的其他国家，是否还存在……” “据专家推测，他们在迷雾中生还的概率极低，因为这种迷雾无论是吸入肺中，还是接触到皮肤表面……都是致死的！” “在过去的百年之中，我国曾派出无数装备齐全的探测队进入迷雾，但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五十年前，我国第一枚卫星发射成功，从太空中传递回的图片影像来看，整个地球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只剩下大夏一片净土。” “现在的大夏，就像是这颗星球上的孤岛，而我们……或许是这颗星球最后的生还者。” “因此，迷雾出现的那一天，也就是每年的3月9日，被称为‘生还日’。” 第五章：无戒空域 月明星稀。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教室走出，说笑着走在夜色之中，在一天的煎熬之后，这或许就是他们最放松的时间。 没有作业，没有老师，身边聚着三两好友，回家洗完澡就能舒舒服服的爬上床休息，岂不妙哉？ 而在这零零散散的人群之中，一个足足有十几人的大队伍横空杀出，整齐而又稳健的朝着校外走去。 在他们的中央，一个黑缎缠目的少年就像是饺子的馅肉，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么庞大的队伍，顿时吸引了所有周围学生的注意力。 “其实……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真的。”林七夜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无奈的开口，“我能看得见，只不过眼睛不太能见光……” “不用说了林七夜同学！”蒋倩打断了林七夜的话，义正严辞的说道，“我们答应过你姨妈会照顾好你，就一定会做到！” “是啊七夜，正好我们的家在同一个方向，都是顺路。” “我也顺路。” 林七夜：…… 说真的，现在他更希望自己是被孤立的那一个，在黑暗中待久了，他不习惯这种被太多人关心的感觉，这让他很别扭。 当然了，姨妈和杨晋不算，因为他们是他的家人。老城区。 一个男人正扛着一块告示牌，不慌不忙的行走在寂寥而昏暗的街道上，老旧的路灯洒下暗淡的光芒，将他的背影不断拉长…… 他瞥了眼手机，走到某个狭窄的街道口，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了……” 他嘀咕了一声，将肩上扛的告示牌放下，摆正。 闪烁的路灯下，告示牌的影子忽隐忽现，而在那黑色的底纹之上，鲜红的几个大字醒目至极！ ——前方禁行！ 男人倚靠在路灯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后，打开了耳麦。 “队长，第三块告示牌已就位。” “收到，开始吧。” “嗯。” 男人叼着烟，迈步走到告示牌的面前，将大拇指放在牙尖，用力一咬！ 一滴血珠从伤口溢出，男人蹲下身，用染着鲜血的大拇指在“前方禁行”四个大字上划了一道长长的横线！ 他的眼神一凝，一股莫名的气势以他为中心爆发而出！ 他抬头仰望黑色的夜空，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 “禁墟，【无戒空域】。” 下一刻，他身前的告示牌上鲜红的血痕飞速褪色，像是被吸收了一般，紧接着，“前方禁行”四个大字红芒乍闪！ 然后逐渐恢复原样。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抱怨的开口。 “妈的，又被掏空了……” 此刻，若是有人从天空之中俯视沧南市，便会发现在老城区的附近，三点光芒闪烁，然后以这三处光芒为顶点，飞速的勾勒出一个暗红色的等边三角形！ 在三角形成型的瞬间，被覆盖的半个老城区就像是被人从地图上擦掉般，逐渐隐去…… 然而从地面上看，老城区还是那个老城区。 与此同时，在这三角形的中央，六道黑红色的斗篷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 为首的那个男人抬头仰望暗红色的天穹，伸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双眸微微眯起。 “鬼面人肃清行动，开始。” 不过人家毕竟是一片好心，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跟着人群向前走去。 “我前面那个路口要右转了，不过可以再跟你们走一段。” “我这里就要转弯了，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 随着离学校越来越远，围在林七夜身边的同学陆续道别离开，几分钟后，林七夜的身边只剩下了五个人。 原本喧闹的气氛逐渐安静，空间也一下就充裕了起来，林七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们说……那迷雾真的会再次复苏，吞掉大夏吗？”李毅飞背着包，有些好奇的转头问道。 “你没听那些专家说吗？迷雾复苏的概率很小，或许最近百年都不会有所变化，至于百年之后怎么样……反正那时候我们也不在了，操心那么多干嘛？”蒋倩翻了个白眼。 “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什么专家说的话最不靠谱，万一我们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还没好好享受生活，迷雾就吞了整个大夏，那岂不是亏炸了？”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天天混日子，不专心学习的原因？”蒋倩走到李毅飞面前，正色道，“我可得提醒你，王老师已经说过了，要是你这次考试再拿最后一名，你就要把桌子搬到讲台边上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毅飞讪讪笑道。 “不过，我倒确实不觉得那迷雾能再度复苏。”走在最前面的汪绍突然开口，“说到底，迷雾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罢了，在达到一定的临界程度后，就会逐渐消退，就和冰河时代一样，当冰川覆盖大地之后，随着温度的回升，就会慢慢消退，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一个新的时代。”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好像是叫自然灾害论吧？现在认可度还挺高的。”蒋倩点头。 “那如果……这迷雾并非是一种自然现象呢？”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七夜突然开口。 汪绍一愣，随后笑道：“七夜，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所谓神学家的言论，认为这迷雾和超自然力量有关吧？” “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我们要相信科学，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一个叫刘远的同学插了一句。 林七夜没有回答，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超出科学之外的东西，他心里最清楚，只不过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对外人说。 李毅飞小声嘀咕一句，“我倒是觉得，如果真有那些东西，世界应该会更有趣一些。” “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嘛，这些事情也不是咱该关心的，与其在这里纠结迷雾会不会复苏，还不如等到生还日三天假期的时候多睡点懒觉来的现实。”蒋倩笑道。 “对，假期才是最实在的！” …… 此刻，沧南市的第6章 鬼面人 老城区外。 刚刚展开了禁墟的男人坐在告示牌边，回头看了眼如同画布般静止的半片老城区，无奈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兄弟，怎么大半夜坐这玩手机？不怕屁股着凉吗？” 没多久，一个行人从对面马路走了过来，看到这画面顿时乐了。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操作，“没事做，闲得慌。” 行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男人。 男人摆了摆手，正色道，“上班时间，不抽烟。” “嘿，你蹲马路上玩手机，这也算上班？”行人乐了。 “嗯。” “行吧。”行人耸耸肩，站起身来朝着男人背后的街道走去。 “你去哪？”男人突然开口。 “回家。” “你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 行人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 “这条路现在不通，等它通了，你才能回去。”男人指了指背后的告示牌。 行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了那莫名其妙立在路中央的告示牌，正想说些什么，只见那“前方禁行”四个大字上微光一闪而逝。 行人的目光顿时呆滞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僵硬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双眸之中满是迷茫…… 男人似乎对此毫不意外，正当他准备继续玩消消乐的时候，耳麦中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空城！！” 这个声音响起了瞬间，男人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脸上的悠闲与困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严肃！ “到！队长，出什么事了？” “出了点问题，这批鬼面人中晋升出了一位鬼面王，趁我们围剿其他鬼面人的时候暴起重伤了红缨，从下水道逃出了禁墟的范围。” “鬼面王？”赵空城脸色一变，“他往哪个方向跑了？我去堵截它！ “不，空城，你不擅长战斗，赢不了鬼面王的，它由我去追。 赵空城一愣，“那我……” “在鬼面王逃离之后，又有两只鬼面人趁机逃窜进了下水道，其他人正在肃清剩下的鬼面人脱不开身。” “往哪个方向？” “东南。” “好。” 赵空城的眼中精芒爆闪，飞速奔跑到街道的另一头，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厢车，猛踏油门，在一片嗡鸣声中疾驰而去。 在他的副驾驶座上，整整齐齐的叠着一件黑红色的斗篷， 和一柄入鞘的直刀！ …… “行了，我要从这拐弯，我先走了。” 汪绍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身后的四人说道。 就在这时，李毅飞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汪绍，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不是在老城区旁边？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去的路上记得当心点。” 汪绍的嘴角微微抽搐，翻了个白眼，“你有话就说，别说到一半就憋住，弄的人心里怪难受的。” 李毅飞犹豫片刻，“听说最近老城区最近不太平，有变态**狂！ “变态**狂？真的假的！”蒋倩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李毅飞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这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最近几天在老城区那已经陆续死了十几个人了。” “十几个人？不可能，要真有这么大动静，新闻早就报了。”汪绍摇头。 “嘿，怎么不可能，我跟你们说，这事发生的蹊跷，上头有人强行把风声按了下去，要不是我爸就在警局上班，我也不知道这事。” “蹊跷？什么蹊跷？” “据说……”李毅飞顿了顿，又将声音压低了些许。 “据说死的那些人，整个脸都被剥掉了，脸上只剩下一团血淋淋的残肉和凸出的眼珠，手法极其凶残！” 微凉的晚风拂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人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头顶！ “李毅飞！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说这些！”蒋倩脸色苍白，下意识的环顾寂静的街道，恼怒道。 这里本就靠近老城区，属于沧南市的偏远地区，晚自习下课又到了近十点，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配合着李毅飞的话着实让人有些瘆的慌。 不光是她，就连汪绍和刘远这两个大男人都有些害怕，汪绍瞥了眼自己即将走的那条狭窄小路，突然有些心虚…… 如果说李毅飞的话只是让人有些害怕，那林七夜接下来的话就直接让他们头皮发麻！ 林七夜思索片刻，幽幽开口：“你确定……这些事是人做的？” “七夜，你……”蒋倩娇躯一颤！ 汪绍和刘远嘴角微微抽搐，看向林七夜的眼神顿时古怪了起来。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林七夜，想不到藏的最深的居然是你？ 李毅飞吃惊的看着林七夜，“你也这么觉得？” “闭嘴闭嘴闭嘴！”蒋倩实在是受不了了，伸手在李毅飞胳膊上狠狠一拧，后者当场就疼的叫出了声。 “大半夜的就不要讲鬼故事了！！一会我还要回家！” 李毅飞捂着胳膊，疼的直咧嘴，躲在一旁小声的嘀咕，“这可不是鬼故事……” 汪绍耸了耸肩，“不跟你们在这扯淡，我反正是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走了。” 汪绍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狭窄的巷道之中。 蒋倩又瞪了李毅飞一眼，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用力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 转头说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臭味？” “臭味？” “就是那种，有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 “我没闻到，刘远你呢？” “我也没……呕！！” 刘远和李毅飞话还没说完，脸色突然就变了，猛的捂住自己的鼻子，惊恐的环顾四周。 林七夜正欲说些什么，一股恶心至极的臭味突然从他的鼻腔灌入，这种感觉就像是把一块腐烂了十几天的肉丢尽了化粪池，又和一打臭鸡蛋液混合在一起，仅是嗅了一下就让胃液剧烈翻滚。 这是林七夜活了这么久，闻到过的最臭的味道。 至于鼻子最灵敏的蒋倩，则直接蹲下呕吐了起来。 “妈的，什么玩意这么臭？！”李毅飞捂着鼻子喊道。 “不知道。”林七夜的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他伸手指向汪绍离开的那条小巷。 “但从味道的传播方向来看，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 下一刻，一道凄惨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第7章 我想活 “汪绍？！”李毅飞三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异口同声喊道。 三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往汪绍离开的小巷道跑去。 林七夜独自站在原地，皱眉望着幽暗的小道，神色有些凝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城区外围，变态**魔，诡异的恶臭，尖叫…… 有些不对劲 他在原地犹豫半晌，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拎起手中的导盲杖朝着巷道冲去 如果是平时，林七夜碰到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去多管闲事，反而会拔腿就往反方向跑，有多远跑多远！ 既然人家都尖叫了，那说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好事，那就意味着麻烦。 抢劫，**，或者目睹了某个凶案现场……随便哪一个，林七夜都不想跟它们沾上关系。 他没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泛滥的同情心，不想去当什么英雄。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打架，万一把小命交代在那了怎么办？ 但眼前这个情况又不太一样。 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护送林七夜回家，或许汪绍早就从另一条路回去，或者早了几分钟回去，就不会碰到这种情况呢？ 他确实不喜欢管闲事，但他更不喜欢欠人情。 不管怎么说，他至少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也算是尽了份心意，要是碰到什么危险，就直接跑路。 林七夜蒙着双目，但速度却丝毫不慢，越是靠近尖叫声传来的地方，他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臭味，越来越浓了。 “啊啊啊啊！！！” 第二声尖叫从前面的拐角处传来，只不过这次是个女声。 蒋倩！ 林七夜猛的在巷道的转角处停下身形，他的精神感知范围内出现了蒋倩三人的身影 在他身前不远处，蒋倩正瘫软在地上，张大嘴巴惊恐的看着前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的身前，刘远和李毅飞就像是石雕般定格在那，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同样在颤抖！ 再远处……林七夜感知不到了。 他的双眼还无法睁开，无法用自己的视野来看这个世界，精神感知的范围又只有十米，所以这就出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情况。 十米之内，他洞察一切，十米之外，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盲人 蒋倩三人看到了什么才会被吓成这样？ 他虽然看不见，但听觉十分灵敏，他能清晰的听到在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就像是有人在啃着什么东西，啃的十分狂野，且津津有味。 嗯……听起来和小黑癞啃骨头一样。 “发生了什么？”林七夜压低了声音问道。 蒋倩似乎是被林七夜的出现吓了一跳，双手慌乱的抓住他的衣摆，牙齿都在打颤！ “怪物……怪物在啃汪绍的脸！” 林七夜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跑！！” 林七夜和李毅飞同时大吼！ 这个字刚蹦出来，刘远就像是发了疯的野狗般，猛的回头往后狂奔，被林七夜的肩膀撞了个踉跄后，又飞速的爬起来，玩儿命的跑！ “怪物……救命！来人啊！！怪物！”他边跑边大声的尖叫着。 林七夜猝不及防的被他这么一撞，身形一个踉跄，刚稳住身体，远处就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 就像是有只棕熊猛踏地面，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而来。 蒋倩的瞳孔骤然收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闪电般的从地上爬起，尖叫着跑开。 至于李毅飞……他早在喊出那个跑字之后就跑了，速度比推开林七夜的刘远还要快一些。 要不是刘远刚刚撞了林七夜一个踉跄，他现在也跑了老远了。 可就是这么一瞬的耽搁，他就已经和蒋倩一样落在了最后。 在这个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林七夜“残疾人”的身份，刚刚还信誓旦旦保证护送他回去的同学，已经完全将他抛在了脑后。 面对眼前如此血腥恐怖的景象，恐惧占据了所有人的心神。 林七夜刚跑出几步的时候，精神感知的十米范围内就有东西闯了进来。 那像是个人，又不像是个人。 说它像人，是因为他和人一样长着四肢和头，说它不像人，是因为它此刻就像是鬣狗一样，四肢齐用的在地面奔跑，体型也魁梧的像是棕熊一般！ 最重要的是，在它的头上长着一张鬼脸。 惨白，扭曲。 那尖长而猩红的舌头像是长蛇，从嘴中延伸出半米，灵活的扭动着。 林七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它的速度太快了，几步的功夫，它就从十米之外飞窜到了自己的精神感知范围，而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自己逼近！ 他已经能感觉到，有一阵狂风从背后席卷而来。 一旁的蒋倩同样有这种感觉，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恐惧与慌张充斥了她的内心，她僵硬的一点点转过头，想要看看怪物离自己还有多远。 应该……还有很远吧？ “不要回头！”林七夜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但还是太晚了，蒋倩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狰狞恐怖的鬼脸几乎与她的面孔贴在一起，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啊啊啊啊！！！” 尖叫声再度响彻巷道，她猛的闭上眼睛，反身想要将书包拿下，砸到鬼面人的身上。 她彻底慌了。 书包不是武器，她也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谁先丧失了冷静，谁就失去了活路。 鬼面人一把扯住书包的背带，蛮横的力量传递到蒋倩的身上，她突然间失去重心，一个踉跄跌落在地上！ 一道沉重的黑影骤然坠下，砸在她的身上…… 第8章 祂的眼 蒋倩死了。 林七夜目睹了她死亡的全过程。 怪物从天而降，用指甲像是切豆腐般干脆利落的切开了她的脖颈，然后欣喜若狂的啃食起来。 直到最后一刻，蒋倩的双目都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林七夜的精神清晰的感知到了所有的细节，胃液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虽然经过不少苦难与艰辛，他的心智早已比同龄人要成熟，但这么血腥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而且现在不是吐的时候。 林七夜没有丝毫的犹豫，趁着怪物啃食蒋倩尸体的时候，掉过头朝着巷道的另一边跑去！ 原本的退路已经被怪物堵死，那他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往汪绍受害的方向跑去。 那怪物似乎对尸体的兴趣更大一些，没追上来，这让林七夜略微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那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不属于“人”的范畴，也不属于人类已知的“兽”的范畴。 要说那是经过辐射变异的人猿，他或许会信。这种体型，力量，速度，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抗衡的。 但也只是“或许”。 在这个被迷雾覆盖的世界，亲眼目睹过炽天使存在的他，并不认为科学就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真理。 他相信“神秘”的存在。 而且林七夜总觉得……这种怪物的形象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东西进入了他的精神感知范围，林七夜一个急刹车，猛的停下了身形。 他的呼吸越发的粗重了起来。 在他的面前十米，再度出现了那个怪物的身形，林七夜可以确定的是，这并不是刚刚那一只。 虽然长的差不多的丑，但绝对不是同一只。 最明显的证据是，在这只怪物的怀中，抱着已经死去的汪绍的尸体，还在继续啃食。 此时，汪绍的脸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如果不是他的衣服比较特别，林七夜可能根本认不出这是谁。 这是第二只怪物。 也是杀死汪绍的那一只！ 之前和蒋倩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十米外的画面，下意识的以为只有一只怪物，但现在想来，他错的很离谱。 从杀死蒋倩的那只怪物行为就能看出，这种怪物更喜欢吃尸体，而不是去追活人，不然林七夜也不能逃离现场。 但在一开始汪绍死后，立马就有只怪物追着林七夜他们跑。 这只能说明……已经有另一只怪物在享用汪绍的尸体了。 一条巷道，两只怪物，彻底封死了林七夜所有的退路。 林七夜的脸色苍白无比，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久违的浮现在他的心头。 这十七年来，真正让他绝望的只有两次。 一次是十年前，他看到月亮上的那双眼睛的时候。 另一次，就是现在。 眼前，那只吃完脸的怪物像是丢垃圾一样丢掉了汪绍的尸体，转头看向林七夜，猩红的长舌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这一刻，林七夜想骂人。 妈的，为什么又是我这么倒霉！？ 小时候爬个屋檐都能看到炽天使， 看瞎了眼又从屋檐上摔下来， 又让人以为摔出了精神病在精神病院住了一年， 现在老子终于熬出头，马上准备好好学习参加高考迎接崭新人生的时候…… 就碰到了你这丑八怪？ 别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回，老子一下碰到两个？！ 就离谱！ 在死亡的压力下，被压抑在林七夜心底数年的恼火与悲愤就像是火山般，喷涌而出！ 这份怒火熊熊燃烧，他心中的恐惧被压缩的越来越小，一股子不知道从哪来的狠劲直接窜了出来！ 他紧紧攥着导盲杖，面对着蓄势待发的怪物，胸膛剧烈的起伏。 这一刻，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一只刚吃完人的怪物，而是他过去十年之中，受过的所有委屈与挫折。 就连姨妈和杨晋都不知道，在这位被压抑了十年的少年心中，究竟隐藏着一份怎样的怒火！ 他不甘心！！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在这激荡的情绪之下，那双紧闭了十年的眼睛剧烈的颤动，似乎马上就要睁开。 “喈——！” 那怪物看着细皮嫩肉的林七夜，像是个看到美女的流氓，尖啸一声，弹跳而起！ “妈的，老子不怕你！”林七夜低吼一声，提着导盲杖，竟然迎着跃起的怪物冲去！ 两者间的距离急速缩短！ 就在怪物的爪牙即将划破林七夜咽喉的瞬间，后者猛地侧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爪！ 然而林七夜虽然能完美掌握怪物的行迹，但自身的身体素质还是差了一些，这一爪擦着他的太阳穴划过，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同时，黑色的缎带被割开，随着卷起的狂风不知飘到了何处。 林七夜闭着双目，抓住机会，爆喝一声，手中的导盲杖猛的朝怪物的小腹捅去！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林七夜只觉得手中一轻，随后一股巨力从背后传来，怪物的尾巴直接将其抽开！ 林七夜被抽在地上打了几滚，忍着痛爬起身，精神感知到手里的导盲杖已经断成了两截。 导盲杖本就是导盲用的，材质不算特别坚实，和坚硬无比的怪物碰在一起，自然不堪大用。 “*！” 他怒骂一声，直接将手中的半截导盲杖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就这么废了。 导盲杖的断裂，就像是根导火索，直接将林七夜整个人的情绪都引爆，他站在那，双手紧紧攥拳，指甲都陷入了肉里，留下道道血痕。 “我不服！！”他怒吼！ 就在这情绪激荡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就像是春风化雨，水到渠成，一抹清凉从他的心中流出，流到脑海中的那淤结之处，轻轻一碰…… 那层窗户纸，便应声而开！ 林七夜只觉得有一颗太阳在自己身体里轰然爆发，前所未有的炽热充斥了他的全身，眼皮之下的双目就像是被炙烤一般，灼热无比！ 于是，自然而然的…… 他睁开了那双紧闭十年的双眼。 而这双眼睛看到最后一个画面，是另一双眼睛， 炽天使的眼！ 刹那间，一根璀璨的炽热光柱从老城区边缘的巷道爆发而出，直通天际！ 这一刻，黑夜，亮如白昼！ 第9章 半截杖 “好亮！” “那是什么？！” “是哪里失火了吗？” “怎么可能？失火哪有这么亮！而且我们沧南市根本没有这么高的建筑啊！” “快快快！拍下来！发朋友圈！” “……” 这道冲天光柱实在是太过刺眼，半个沧南市的人都注意到了它，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激动的猜测着它出现的原因。 有人说是爆炸，有人说是光学实验，有人说是神迹降临……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这道光柱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两分钟前，老城区。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空间涟漪微微荡起，就像是有人将笼罩在老城区上的这块画布掀开了一角，紧接着五道穿着黑红色斗篷的人影从中走出。 其中一人四下张望了一圈，迈步向前，拎起了地上的“前方禁行”告示牌，将其合上。 当这块告示牌被收起的瞬间，寂静的老城区就像是泡沫般无声的破碎，浮现出内部真正的老城区。 瘆人的鲜血将老旧的街道浸染成红色，零碎的怪残肢遍布四处，如果林七夜看到这一幕就会发现，被剁成一块块撒在地上的，就是他所面对的鬼脸怪物！ 密密麻麻，至少有三十四只！ “【无戒空域】回收完毕。”拎着告示牌的那人淡淡开口，“可以叫后勤的人来打扫战场了。” “老赵呢？” “追那两只跑掉的鬼面人去了。” “……是我们疏忽了。”受伤的女人捂住右肩，神情有些萎靡。 “别这么说，红缨，谁也不知道在这群鬼面人中竟然藏着一只鬼面王。”旁边的男人安慰道。 “队长一个人面对鬼面王，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事，别忘了队长可是三境‘川’境的强者，不会出事的。”男人顿了顿，“只希望……那两只逃走的鬼面人不会造成普通人的伤亡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炽热的光柱从另一个方向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五人同时扭头看去，眼中满是震惊！ “那是……” “有禁墟出世了，这股能量波动……强的离谱！” “这，这至少是五境‘无量’境的强者，不，甚至可能是六境‘克莱因’……小小的沧南市，怎么会引来如此强者？” “不，这不像是人类的禁墟。”男人的眉头紧锁。 红缨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这像是神明的禁墟，也就是……神墟。” 听到神明二字，几人的目光都是一凝。 “哪位神明？” “灼热，神圣，强大，还有这创世气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男人死死的盯着那道逐渐消弭的光柱，一字一顿的开口： “神明代号003，天使之王，米迦勒。” …… 林七夜很难受。 在这金色光柱的正中央，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诡异的悬浮在半空，无尽的能量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 林七夜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隔着无垠的宇宙，又一次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种至高神圣的气息，他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差别在于，十年前这股气息来源于月亮，而现在这种气息来自于……他自己的眼睛。 炽天使的气息与神威正疯狂的从他的双目中涌出，他的双眸就像是两个燃烧的太阳，仿佛要将一切都融为虚无。 十年前，炽天使米迦勒从月球与他对视一眼。 十年后，林七夜睁开眼，眼中残留的炽天使之力彻底爆发！ 好在残留于林七夜眼中的炽天使之力并不算多，光柱持续了七八秒后逐渐消散，林七夜的身体从半空中落下，踉跄着稳住身形。 他的双眸之中，那璀璨的金光逐渐黯淡，最终只留下了一缕淡淡的金晕。 如果说之前的亮度约等于太阳，那现在的亮度也就只是盏烛火。 先前爆发出的金芒虽然强悍无比，但毕竟不属于他，而现在蕴藏在林七夜眼底的金晕，则是真正被林七夜所掌控的。 一缕微弱的，炽天使之力。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漆黑的夜空，老旧的街道，瘆人的怪物，满地的鲜血……当这绝不算是美好的画卷展现在林七夜的眼前的时候，他笑了。 他笑的很开心。 十年了，他终于再一次用自己的双眼，看见了这个世界。 这一刻，在林七夜的眼中，那满嘴鲜血的怪物竟然有些许的可爱。 早在林七夜身上爆发出炽天使神威的时候，这两只怪物就被神威死死的按在地上，险些被压成肉饼。 直到金色光柱消失，它们才缓过神来，有些迷茫的四下张望一圈，然后继续盯着林七夜。 眼中再度浮现出嗜血的渴望。 “喈——！” 其中一只怪物怪叫一声，猛的朝林七夜扑来！ 相对于之前而言，现在的林七夜明显镇定了许多，在怪物刚刚有动作的瞬间，就在心中判定了它的动作轨迹，用力朝着侧面扑去。 林七夜的速度相对怪物而言确实很慢，但他反应的速度却快的惊人，提早预判的那几秒已经能够为他争取闪避的时间。 倒不是他能未卜先知，而是在双目睁开之后，他的感知能力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是精神感知的范围，从十米扩张到了二十米，要知道之前林七夜可是用了五年时间才能做到探知十米，现在则直接翻了一倍。 而另一个，则是动态视觉。 在这二十米的范围内，林七夜拥有常人近三倍的动态视觉，反射神经堪称变态，在贴身肉搏的过程中，几乎能做到未卜先知的程度。 至于这双眼睛给他带来的其他能力，林七夜暂时还没感觉到。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也不容他慢慢摸索。 怪物如同离弦之箭，扑过了林七夜刚才站立的地方，撞塌了一大块墙壁，四肢在墙壁残骸上用力一蹬，再度飞射向林七夜！ 而此时，林七夜已经一个驴打滚避开了怪物的落点，伸手在身旁一探，抓起了之前掉落在地的半截导盲杖！ 林七夜飞快的爬起身，半蹲下来，双眸死死的盯着极速逼近的怪物，两只手握紧导盲杖！ 怪物拖出道道残影，搅动的狂风吹起林七夜额前的黑发。 它后肢猛地用力，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这一次，林七夜没有躲。 他紧攥着半截导盲杖，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怪物的双眼。 “喈——！” 怪物的利爪探出，直接抹向林七夜的脖颈。 就在它即将触碰到林七夜的瞬间，后者的双眸骤然收缩！ 眸中淡淡的金晕就像是加入了一把柴火，突兀的明亮了起来，像是两座熊熊燃烧的熔炉！ 一缕神威以林七夜的双眼为媒介，猛的灌入怪物的身体之中。 这一刻，怪物眼中的林七夜变了，变成了一位生长着六翼，浑身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至上神明！ 于是，在这神威之下，它的身体陷入了短暂的僵硬。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林七夜手中的半截导盲杖高高举起…… 精准的刺入了怪物的右眼！ 第10章 月下直刀 尖锐的断杆刺穿了怪物的大脑，抹去了它所有的生机，但即便如此，它跃起的惯性依然存在。 它庞大的身躯像是炮弹般坠落，将前方握着断杆的林七夜猛的撞倒在地。 说到底，林七夜能杀这只怪物，纯粹是靠变态的动态视觉以及炽天使的神威，他本体的力量并没有增强，这只怪物少说也有两百公斤重，凭他的力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摆脱。 更何况在林七夜刚强行动用炽天使的神威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甚至还有些头晕。 可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另一边的第二只怪物动了。 这只暗自隐藏在远处的猎手，终于展露出它狰狞的獠牙！ 它的四肢飞速奔跑，穿梭于闪烁的昏暗路灯之下，投射下的影子如同摇晃的鬼魅般妖冶，一根猩红的长舌诡异的扭动。 林七夜能看清它的动作，但现在的他根本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密集的獠牙在他的眼前飞速放大！ 在怪物距离林七夜只剩两米距离的瞬间，林七夜的瞳孔突然收缩！ 在他的感知范围中，一个比怪物更快的物体正在急速的逼近！ 那似乎……是个人？ 是个真正的人。 唰——！ 林七夜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一道人影便从夜空之中落下，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身体带起的狂风将暗红色的斗篷吹起，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侧脸。 不帅，也不算丑，就像是在马路边上随处可见的大叔，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存在。 但，他双眸中绽放的杀机，却如同明晃晃的刀剑一般刺目！ 他身形半蹲，双目死死盯着距离他不到一米的怪物，右手稳稳的握住了背后的刀柄。 “噌——！” 一声脆鸣从刀鞘中响起，淡蓝色的刀锋倒映着暗淡的月光，破开沉闷的空气，无声的斩向前方！ 那是一柄毫无花哨的直刀！ 直刀的刀锋划过一道月牙，与怪物的利爪碰撞在一起，擦出一连串的火花。 赵空城低吼一声，浑身的肌肉绷紧，猛的向前踏出半步！ 体型不亚于棕熊的怪物竟然被他逼退数步！ 林七夜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和这怪物交过手，最清楚其力量究竟有多恐怖，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能将其逼退？ 他究竟是什么人？ 赵空城将怪物逼退数步之后，脚下的步伐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游走，如同附骨之*般黏在怪物的身前，手中的直刀连斩，在怪物的身躯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刀痕！ 怪物惨叫出声，怨毒的瞪着赵空城的双眼，修长如矛的前肢抬起，试图杀死眼前这个可恶的人类。 然而，两道刀芒闪烁，它的前肢便被直接斩下！ 还不等怪物尖叫，赵空城的眼中爆发出一阵寒芒，手中的直刀对着怪物的脖颈闪电般挥出！ 淡蓝色的刀锋轻松的划开怪物的血肉，下一刻，怪物的头颅便高高抛起…… 咕噜噜的滚到地面。 “咔——！” 直刀回鞘，暗红色的斗篷上沾满了怪物的鲜血，但由于与斗篷的颜色太过相近，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赵空城看都不看地上的怪物尸体一眼，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之后狠狠吸了一口，掏出对讲机。 “逃离的两只鬼面人肃清完毕，让后勤组来打扫战场吧。” 说完，他便将对讲机收起，径直走到刚刚挣脱出来的林七夜面前。 林七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他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林七夜。 夜色下，血泊旁，两个男人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彼此…… 过了许久，赵空城终于忍不住了，率先开口： “我刚刚帅吗？” 林七夜：…… 林七夜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只能幽幽开口：“帅。” “帅就对了。”赵空城嘿嘿一笑，“想变得跟我一样帅吗？” “不想。” “……”赵空城嘴角微微抽搐，“为什么？” “容易死。” 林七夜的表情很认真。 赵空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你拥有寻常人梦寐以求的超自然力量，你就不想像电影里那样，当个超级英雄？” “不想？” “……因为容易死？” “对。” 赵空城揉了揉眼角，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不太好对付，可偏偏他又被搅进了这趟浑水，偏偏他又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这样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换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赵空城想了会，说道，"对了，我叫赵空城，我不是坏人。" "林七夜。"林七夜眨了眨眼，乖巧的点头，“我相信你，你在这等我，我去拿一下书包，我的学习资料还在里面。” “……去吧去吧。”赵空城无奈的摆摆手，走到旁边的马路牙上坐了下来，心中有些郁闷。 要是普通人来这么一遭，早就被吓到魂不守舍了，这小子居然还想着去拿学习资料……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直接拒绝了自己？ 妈的，老子可是把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之前咔咔咔那几刀，简直不要太潇洒！ 跟队长对练的时候老子都没这么拼命过！ 说起来，还不知道队长怎么样了，鬼面王可不好对付啊…… 赵空城很没有形象的坐在路边，叼着烟怔怔出神。 出神…… 嗯？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赵空城突然回过神，反应了半秒钟，然后噌的一下站起来，飞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哪里还有那小子的身影！？ 赵空城在原地呆滞的站了十几秒，张大了嘴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妈的，这小子居然跑了？！” ……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杨晋看着满脸疲惫的林七夜，疑惑的问道，“你的导盲杖呢？” 林七夜换上拖鞋，脸上挤出笑容，“路上遇到了点事情，一不小心弄丢了。” 为了避免杨晋看到太阳穴旁的伤疤，林七夜又将半截黑缎缠了回去，不过导盲杖确实是断了，与其拿回来让家人担惊受怕，他选择了直接丢掉。 “没事，丢了再换一个就好……事情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 小黑癞吭哧吭哧的从阳台上跑过来，用头蹭着林七夜的小腿，然后倒在地上露出了自己的肚子。 林七夜无奈的蹲下，用手边揉着它的肚子边问道：“姨妈还没回来？” “妈妈今晚是夜班，明早才能回来。” “好吧，作业写完了吗？” “还剩一点点。” “初中就布置这么多作业……真是变态。”林七夜站起身，吐槽了一句，对着杨晋说道：“没事，要是累就不写了，老师要是骂你就跟哥说，哥去跟他理论。” 杨晋的嘴角上扬，嗯了一声，“很快就要写完了。” 林七夜点点头，“我有点累了，先去睡觉，你写完了也早点睡。” “好。” 林七夜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关门，杨晋的声音再度传来。 “哥……真的没什么事吗？” “没事，早点睡嗷……对了，牛奶在冰箱里，明天要是起的早的话自己热一下。” “知道了哥。” “晚安。” “晚安。” 房门轻轻关闭，杨晋抱着小黑癞站在屋外，默默的注视着林七夜的房间。 杨晋轻轻摩擦着小黑癞的头，“你也感觉到了？” “汪！” 他抬头看向窗外暗淡的月光，喃喃自语： “他的身上……有血腥味。”

第19章 无所不能 “我……”人蛇微微一怔，他想要选择一个答案，却发现无论如何回答都是徒劳的。 　　 　　“哈哈哈哈哈！” 　　 　　人蛇忽然之间大笑，笑的前仰后合，不多久就收起笑声，说道：“你可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齐夏冷冷的看了看人蛇，“哪里有意思了？我不是已经赢了么？” 　　 　　人蛇缓缓来到墙边，伸手拉下了拉杆。 　　 　　众人只感觉身体一坠，而后整个天花板开始慢慢地下降。 　　 　　乔家劲满脸的不解，他扭头问道齐夏：“骗子，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就算赢了？” 　　 　　齐夏发现众人果然在下降，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你思考一下吧，只要这个问题问出口，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得救了。” 　　 　　“假如我的下一个问题是「你会不会拉下拉杆」，你的回答会跟这个问题一样吗……”乔家劲默默的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根本想不明白。 　　 　　“原来如此……”赵医生面带思索的点点头，“若他回答「是」，那下一个问题也只能回答「是」，这样我们就得救了。毕竟下一个问题是「你会不会拉下拉杆」。” 　　 　　“可他要说「否」呢？！”乔家劲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漏洞，“他说「否」不就行了吗？” 　　 　　“他若说「否」，下一个问题也只能说「是」。”韩一墨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个问题妙就妙在，若他回答「否」，就承认了两个问题他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还记得吗？这个蛇头人说他不会说假话。” 　　 　　乔家劲一怔，再次转过头来看向齐夏，开口问道：“这都是你刚刚想到的吗……你是个什么怪物？” 　　 　　“怪物不敢当。”齐夏摇摇头，“我只是个浪迹江湖的骗子。” 　　 　　说话间，几人已经缓缓的落到地上。 　　 　　由于长时间的吊挂，大家的手掌都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而两个伤者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各位，恭喜你们在「面试」中活了下来，推开这扇门，一个新世界在等着你们。”蛇头人将手背在身后，站到木门的旁边。 　　 　　“扑街仔……” 　　 　　乔家劲恶狠狠的走了上去，似乎想要把所有对于「人羊」、「人狗」的不满都发泄到眼前的「人蛇」身上。 　　 　　人蛇冷眼转过身，看着气势汹汹的乔家劲却毫不动弹。 　　 　　“你们一个个都是变态吗？！”乔家劲大喝一声，上前就抓住了人蛇的衣领，“戴着这些奇怪的面罩，一次次的想致我们于死地，现在终于让我逮到了！” 　　 　　人蛇冷笑一下，低声说道：“趁你还活着，劝你早点放手。” 　　 　　“你说什么？！” 　　 　　乔家劲用力举起拳头，眼看就要飞到蛇头人的脸上时，却被李警官拉住了手臂。 　　 　　“喂，你忘了那个被敲碎头颅的男人了？”李警官低声喝道，“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准备怎么打败他们？” 　　 　　“我……”一丝不甘的表情浮现在乔家劲硬朗的脸上，他咬了咬后槽牙，缓缓吐出几个字，“可是这些天杀的……” 　　 　　“放心，我们不是能出去了吗？”李警官打断他，低声说道，“只要能出去，我一定会给他们好看的。” 　　 　　众人听后不再言语，只是缓缓的来到了人蛇面前。 　　 　　近距离看着此人，才发现他有多么诡异。 　　 　　这个蛇头人周遭的气温比其他地方更低，他老旧的西装和头上戴着的面具一起散发着诡异的腥臭味。 　　 　　他的双眼正从面具之中射出目光，明显是个人类。可他身上的味道又像一条死了很久的蛇。 　　 　　“各位，欢迎来到新世界。” 　　 　　蛇头人闷闷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然后回头打开了屋门。 　　 　　随着吱嘎一声轻响，屋外的亮光传了进来。 　　 　　齐夏皱了皱眉头，他发现门外根本不是室外，反而是一条走廊。 　　 　　“外面是哪儿？”齐夏问道。 　　 　　“我说过了，是新世界。”蛇头人缓缓的举起双手，“将来的「神」会在你们之中产生！将会在新世界中产生！多么令人振奋！” “又是神……”乔家劲恶狠狠的问道，“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东西？” 　　 　　见到有人提问，蛇头人明显来了兴趣：“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他可以实现一切想法！” 　　 　　“无所不能？”乔家劲的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 　　 　　赵医生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冲乔家劲摆了摆手，然后对蛇头人说道：“好的，我们知道了，快让我们出去吧。” 　　 　　蛇头人一顿，然后点点头，让到了一边。 　　 　　齐夏率先走了上去，身后的众人看起来也不想在此处多停留，纷纷加快了脚步跟着。 　　 　　众人一步踏入走廊，一股特殊的味道就灌满了鼻腔。 　　 　　该怎么形容那种味道？ 　　 　　沉重，一股非常沉重的味道。 　　 　　这味道就像是全世界的几十亿人都死了，然后暴露在空气里腐烂，这股腐烂的味道吸引来无数虫子争相进食。 　　 　　它们大量的繁衍，又大量的死亡，然后也腐烂了。 　　 　　将这铺天盖地的腐烂气味沉淀一段时间，等它变得不再刺鼻时，就成了现在这般沉重的味道。 　　 　　齐夏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然后睁开眼睛看去，却发现眼前是另一番让人绝望的景象。 　　 　　他们正身处一条望不到头的走廊中，这里的天花板低矮又压抑，顺着这条走廊一直向前铺陈。 　　 　　而走廊的两侧，无数个木门正在缓缓打开。 　　 　　正如他们身后的木门一样。 　　 　　没多久，木门开始渐渐的出现人影。 　　 　　大部分都是浑身是血的面具人，远远望去，只有极少数的门里走出了正常人。 　　 　　而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看起来也都神色疲惫，颤颤巍巍。 　　 　　和齐夏一样，他们也活下来了。 　　 　　“什么情况……”韩一墨虚弱的问道，“被抓来的不止我们九个？” 　　 　　齐夏的面色格外沉重，眼前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个组织抓来了无数的人，然后进行**游戏？ 　　 　　“可是……活下来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章晨泽暗叹一声。 　　 　　放眼望去数以千计的门里，走出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像齐夏所在的房间里「全员生还」的情况甚至连一个都没有见到。 　　 　　“各位，请。” 　　 　　蛇头人向一旁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前进的方向，然后站在门边负手而立，看起来他不准备离开。 　　 　　“走吧。” 　　 　　众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排成一条长队缓慢的离开了。 　　 　　经过一扇扇破旧的木门时，众人近距离看到了那些戴着动物面具的人。 　　 　　其中有牛，有马，有狗。 　　 　　还有先前见过的羊和蛇。 　　 　　他们无一例外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而门里的景象大多都是满地的尸体，不知道他们究竟参与了什么「游戏」。 　　 　　又走了十几步，众人被眼前两个动物面具吓了一跳。 　　 　　左边那人戴着一个巨大的老鼠面具，倚靠在墙上；而右边那人戴着一个巨大的公鸡面具，双手环抱在胸前。 　　 　　这两个面具明显不是人造产物，而是实实在在的动物头颅做成的。 　　 　　可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巨大的老鼠和公鸡？ 　　 　　这两人与其他头戴动物面具的人一样，只是淡淡的看了齐夏等人一眼，没有其他动作。 　　 　　“这些动物都是什么……”林檎有些被吓到了，下意识的远离了那二人。 　　 　　齐夏微微一皱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 　　 　　羊、狗、蛇、鼠、鸡…… 　　 　　“是生肖。”他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众人一怔，纷纷看去。 　　 　　那些穿着破旧西装的人所戴的动物面具果然都在十二生肖之内。

第18章 是非题 九个人此时如同天花板上的吊灯，抓着把手荡来荡去。 　　 　　林檎向下一看，心凉了半截。 　　 　　底下是大约十米深的空洞。 　　 　　如果没有抓住把手，此时必然已经摔死了。 　　 　　“喂，作家，你抓紧啊！”乔家劲此时也发现韩一墨正在不断开始松动，顿感着急，“关键时刻你怎么无力啊？” 　　 　　“我……”韩一墨脸上的肌肉都在用力，但身体还是一点点向下滑。 　　 　　乔家劲距离韩一墨很近，立刻松开一只手，抓着他的裤子向上一提，乔家劲的力气很大，韩一墨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托了起来，他赶忙在此时伸手重新抓稳把手。李警官见状也伸手去帮忙，二人一人一只手，托住了即将下落的韩一墨。 　　 　　众人刚要松一口气，却又听到一声闷哼。 　　 　　扭头一看，甜甜忍不住叫出声来，此时几人才想起她的手也受过伤。 　　 　　可是这姑娘看起来非常能忍，一直到自己的血液沾满了把手才闷哼出声。 　　 　　她右手松开，仅用一只左手抓住把手，可是女生的力气本来就小，想用一只手撑起全身的重量更是难上加难，于是猛然向下滑去。 　　 　　齐夏神色一变，立刻伸手抓住了她受伤的手腕。 　　 　　短短一触碰，他发现甜甜消瘦的身体一直在微微的在发抖，手腕也十分冰凉。 　　 　　“哟，骗子，你人还不错嘛。”乔家劲开口说道。 　　 　　齐夏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不想再看见尸体了，你别想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的手臂都开始酸痛起来。 　　 　　长时间的吊挂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件易事，就连李警官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我们得吊到什么时候？”林檎问一旁的齐夏。 　　 　　“不知道。”齐夏沉声回答道。 　　 　　他知道目前已经没有「下一个游戏」的提示了，可众人依旧看不到希望。 　　 　　若是主办方再狠心一点，就这么让众人吊挂着，他们丧命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 　　 　　真的没有下一个游戏的提示了吗？ 　　 　　齐夏心中有些打鼓。 　　 　　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提示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低头望着下方的地面，若有什么提示，一定会在下方的某处。 　　 　　“嗯？” 　　 　　他放眼一望，由于地面坍塌，底部出现了新的墙壁，在下方最角落处的墙壁上，似乎有一个门。 　　 　　可那个门对于众人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 　　 　　他们距离底部的地板还有差不多十米的距离，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不可能安然无恙。 　　 　　林檎跟着齐夏的目光看了半天，也发现了问题。 　　 　　“是门？” 　　 　　众人听后纷纷向下望去，果然发现了在底部那扇破旧的木门。 　　 　　正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绝望之际，那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了。 　　 　　一个黑色人影从阴暗处走了进来，齐夏放眼一望，这人也穿着黑色的西装，但他的面具和羊头人完全不同。 　　 　　他竟然戴着一个墨绿色的巨大的蛇头。 　　 　　“久违了，各位，我是「人蛇」。”他缓缓的开口说道。 　　 　　“人你老母！”乔家劲大喝一声，“羊、狗之后是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请不要激动。”人蛇的声音很平稳，他抬头看了一下众人，然后说，“你们正在进行最后一轮游戏。我的手边有一根拉杆，只要我拉动它，你们的天花板就能缓缓降落，谁都不会受伤。” 　　 　　众人循声望去，在木门的一旁果然有一根不起眼的拉杆，刚才由于灯光昏暗谁都没有注意到。 　　 　　“那……那你现在能拉下它吗？”肖冉怯生生的问道。 　　 　　“我……”人蛇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和你们玩一个游戏，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又是游戏……”赵医生的头发有些凌乱，他狠狠的咬着牙，似乎想要吃人。 　　 　　“听好了，各位，这个游戏叫做「是与非」。”人蛇微微的走上前来，对悬挂在天上摇晃的众人说道，“接下来你们所有人总共可以问我三个问题，而我的回答只有「是」和「否」，要注意，我不会说假话。三个问题问完之后，如果我答应救你们，那我就会拉下拉杆，若我没有答应，便会将这道门锁上，任由你们自生自灭。” 　　 　　齐夏眉头一皱。 　　 　　三个问题？ 　　 　　只能回答「是」和「否」？ 　　 　　这个游戏未免太刁钻了一些。 　　 　　无论如何，众人的目的是让这个蛇头人放他们下来，所以只能围绕这个话题提问，可他会答应吗？ 　　 　　幼师肖冉趁众人思考之际，当机立断的开口了：“喂，你能放我们下来吗？！” 　　 　　“别！”齐夏一惊，赶忙伸手去捂住肖冉的嘴，可是这姑娘快人快语，问题已经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人蛇的耳中。 　　 　　只见人蛇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否。” 　　 　　“喂！靓女？！”乔家劲大叫一声，“一共三个问题，你不要乱搞啊！” 　　 　　“我……” 　　 　　肖冉为难的低下头，表情非常难过。 　　 　　“还剩两个问题。”人蛇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更加靠近木门。 　　 　　看起来他已经放弃了众人。 　　 　　肖冉不经意间的一句提问，让这个游戏变成了地狱难度。 　　 　　人蛇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放他们下来。 　　 　　若他有心救人，又何必设置这个游戏？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不想救人，又该怎么让他答应拉下拉杆？ 　　 　　就算问题换成「你不会放我们下来吗」，他的回答也只会变成「是」。 　　 　　“骗子，你有办法吗？”乔家劲回头看向齐夏。 　　 　　齐夏微微闭上眼睛，心思杂乱。 　　 　　办法，办法。 　　 　　作为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多办法？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的每一步都需要齐夏的办法，他凭什么可以背负这么多人的性命？ 　　 　　但他紧接着又感觉有些绝望。 　　 　　若他放弃了，众人还有活下去的办法吗？ 　　 　　“我不能死在这里……”齐夏的眼睛再次亮起微弱的光芒，“她还在等我……”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齐夏脑海中响起：“夏，你知道吗？这世上的路有许多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条。” 　　 　　他微微的睁开眼，脑海中的思路瞬间清晰了很多。 　　 　　是了，他错就错在完全跟着对方的道路走了。 　　 　　“蛇头人。”齐夏低声的开口叫道。 　　 　　李警官一愣，回过头来问道：“喂，你要问什么？咱们提前沟通好，免得再造成刚才的那样的情况。” 　　 　　“没关系，我已经想到活下去的办法了。”齐夏信誓旦旦的低下头，俯视着人蛇，“你们不要说话，这一切马上就结束了。” 　　 　　“你真的有办法？”章晨泽问道。 　　 　　“应该。”齐夏深呼吸了一口气，仔细思索着接下来要问的两个问题。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问题。 　　 　　仅仅需要一个问题，这个游戏就结束了。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不能纠结如何让对方拉下拉杆，只要考虑「是」和「否」的逻辑即可。 　　 　　人蛇看似对齐夏很感兴趣，那双眼睛正从蛇皮面具的空洞向外张望。 　　 　　齐夏顿了顿，开口问道：“人蛇，假如我的下一个问题是「你会不会拉下拉杆」，你的回答会跟这个问题一样吗？”